黄红兵愣住,跟身边的助手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狐疑。
“拆?什么意思?拆什么?”
林海月嘴角边勾着几分嘲讽,脸上却故作认真地回答道。
“把你们之前做的水电都拆掉啊,毕竟不是我花钱做的,我不要,无功不受禄,我这人向来不占别人便宜。”
眨眨眼,粲然一笑,而后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道。
“对了,这些东西拆回去你们还能卖点钱,弥补一些损失,安抚工人师傅们的情绪,至于其他的,你们直接向田老板去要吧。”
黄红兵万万没想到林海月会这么说,一时间目瞪口呆。
做施工这么长时间,他还从没见过林海月这样的,眼前白赚的一千块钱居然不要。
更何况这么一来,工期要拖延,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工期拖延可不是个小事,拖延一天就是损失一天的钱,大多数人宁愿选择多花钱,也不愿意拖延工期。
“拆掉?拆了重做?哪有这么搞的!再说了,这样一来时间不是就要往后拖延?”
黄红兵急了,他要的是钱,林海月要是这么搞,他问谁要钱去!
林海月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不再让他占半点便宜。
她点点头,很认真地说道。
“是啊,就是拆了重做,水电什么的我要重新审过,照我的意思来做,毕竟不同的人做经营思路肯定不一样,田老板觉得好的,我未必能用。”
林海月声音平缓,气定神闲,像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至于时间拖延什么的,没关系,只要工程做得好,晚上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也没关系,我不在乎。你要是觉得行,就照我说的来,咱们重新签合同。”
要是觉得不行,那就算了,慢走不送。
这一句,林海月没说出口,可相信对方也是明白的。
暂时没撕破脸的时候,她还是愿意给他这个长辈留几分薄面。
果然,黄红兵听了她的这番话,脸色骤变。
如果真的要照她说的这么做,那自己一分钱好处都捞不到。
原本今天带着助手来这里,就是想算算能坑下一个甲方多少钱。
这下好,林海月不按套路出牌,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管线买来的时候值钱,拆下来就是废物,根本卖不了钱,哪能弥补我们的损失?不行,我们工人也不是白给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黄红兵恼了,不装了,当即又吹胡子又瞪眼,面色通红。
理由不够气势来凑,黄红兵料定这小丫头片子经不住吓唬。
可没想到,林海月一点没受影响,嘴角始终挂着笑,而且那笑容随着黄红兵情绪激动而愈发刺眼起来。
“那您的意思是不同意了?”林海月挑挑眉梢问道。
“不同意,当然不同意!我们自己垫的钱买的材料,你让我们拿这些废品去抵消损失?怎么可能?还是那句话,一分钱不能少!”
黄红兵抻着脖子嚷嚷,嗓门大得整栋楼都嗡嗡作响。
林海月见他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心头恨意涌起。
这一家子吸血鬼,不给他们点教训,怕是永远也没办法清醒。
“黄叔,田老板给你们造成的损失理应由她来负责,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你之所以让我来付这些钱,无非就是觉得你能拿捏我,能吓唬住我,认为我不舍得那些个损失。”
“只可惜,这回你想错了。我和我爸为你们家做了多少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可以前我们为你们家做那些事,也完全是出于出于情分,出于同情,并不是我们被你们拿捏住。”
“今天也是一样,我本着诚意想跟你好好谈这次合作,可没料到,你上来就想宰我,那行,黄叔,咱们好聚好散,慢走不送,这里的项目我找别人来做。”
说着,指了指楼下。
“楼下这一层也是我的,给了于建设做,于建设你认识吧,以前跟你一个单位的,施工质量没得说,既然你不愿意好好谈,那我正好全包给他,也省得麻烦。”
说完,也不走,双臂环抱在胸前,直视着黄红兵的眼睛,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黄红兵只觉得脖子突然被别人掐住似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红。
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
自己的那点小九九完全被林海月戳破了,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窘迫且愤怒。
“好!林海月,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老子可是国企单位,你以为我们稀罕你这个破项目?你别后悔,我今天下午就把这都拆了,图纸我一张也不会给你留!”
说完,带着助手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不甘心,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又说了句。
“我好心好意怕你耽误时间,想着你补点钱咱们好加快进度,你倒好,以为我坑你钱,行,林海月,你果然是高干子弟,压根没看得起我们工人阶级!你这种人,我看你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林海月轻笑一声,心里只觉得有趣。
句句都是为了别人,从林家得的那些利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