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进入第二茬粮收获季,王村自然也都忙碌了起来,这茬收完,就可以休息到明年开春了,想到明年也能如今年一样的收成,一些村民心里那叫一个美,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开心,至少那些明年不能种蟹田稻的人家,心里就带着满满的说不清的憋屈,尤其是受牵连的人家,明明没他们什么事,还要跟着受罚,怎能心甘。对不讲情面的添丁别提多气愤,至于那些干出蠢事的人,他们恨不得吞了对方。
京城李家正在装车,去年给王家送年礼,去得有些晚,管家没来得及回京过年,今年李老将军便打算早早准备好年礼。李家老大原本想用自己这些年累的功绩跟皇上换儿子个媳妇,被李老将军拦下,指着大儿便吼,“你到底是想对菻善好,还是想害他,长没长脑子!”
“我怎么就没长脑子。”李俊良梗着脖子,一脸“我没错”的表情。
李老将军气得直接给了长子一下,“我问你,你可知王家现如今做何?”
“不就是回老家了吗?还能做啥,就王状元那满嘴的清高,纸上谈兵,只知书,不知物的脑子,还能干什么。”李俊良对王涣之的评价相当的低。
“你不知还敢瞎折腾,知皇上给发的新米是哪来的吗?就是王涣之的小儿弄出来的。”李老将军狠狠的瞪着儿子一眼,没长脑子的玩意,“现在开了粮铺,你儿媳妇才多大,今年刚满八岁。你八岁的时候,干什么?”
“啥!”李俊良还真就没有想到,先帝给儿子指婚的对象这么能干,但就算是这样,李俊良也是反对的,他觉得若因对方有粮铺就默认了婚事,他更对不起儿子了。“那也不行,就算他有粮铺又怎样。”
“若菻善愿意呢?”李老将军能看出儿子心中所想,只能把孙子搬出来,儿子不就是因觉对要菻善愧疚才想拿功去换。
“怎么可能会愿意,他才多大懂什么娶妻。”李俊良不信儿子会愿意,即便是同意,也是因小不懂,等大了会后悔的。
“为父还不知你的心思,可菻善是我带大的。”李老将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即想弥补对菻善的亏欠,就应该坐下来和菻善聊聊,不要把他当成小孩子,他已经能上战场杀敌,凭着真正的功绩爬上来,不像你们,一个个都是我带着进去的。”
提到上战场的事,李俊良便如同泄了气的气球,“那贱人,我已写了休书,今后也不会再娶。”李俊良沉默了一会儿开了口,“菻善以前是嫡长子,现在还是,以后也是。”
李俊良和父亲谈过之后,仍不死心,便去寻儿子。李俊良心中对长子有愧,自然就会用强硬的语气与儿子说话,倒也是开门见山,问他对指婚的事有什么想法,若是不同意,他便用功去换皇上个的承诺。
李菻善听到父亲的话,挺惊讶的,随即摇了摇头,“父亲不必为儿子如此,儿子不觉得委屈。两家被指婚的事,满朝文武皆知,若提退婚,文官不提,单是武官便会看不起李家。且,儿子觉王家之子,是个聪明的人,以后定能成李家助力。”
李菻善越是这么讲,李俊良越是觉得愧疚,“只要你不愿,为父就算是被贬为守门之兵,也要为你一搏。”
“万万不可。”李菻善相信父亲是真心想为他做什么,“儿子以为,此事当从长计议。”李菻善略有些别扭的把自己偷偷跑去见过一次幼小的王修晋的事讲了,又讲了讲在宫里听到的一些关于王修晋的事,“儿子对王修晋越发好奇,越发想要见见他,越发觉得他当是儿子的。”
李俊良沉默了,这还没见面呢,就把他儿子的心思拐去了,若是以后见面还昨了。不过,既然儿子乐意,李俊良也不能再说什么,但仍是派人去了一趟南边,看看那孩子是不是真如父亲和儿子说的那般。
待南边的人回来之后,李俊良没再提指婚的事,在准备给王家送年礼的时候,李俊良还贡献了不少东西,京城一处别院,还有一间铺子。李老将军对长子突然大手笔有些不解,招来儿子问明,李俊良叹了口气,“父亲,之前儿子是想着菻善会不愿意,现在既然知菻善是乐意的,自然就能小气,且王家的幼子着实是个能耐的人,儿子现在忧心的是,日后皇上会不会反悔。”
宫中的天子,当真是反悔了,若是李俊良当真去闹,天子指定立刻同意,搞不好还会当场就另指他人。天子拿着翰林们给王涣之起的封号,直接扔到了地上。“闲人”,呵,这些个翰林是想拿这两字提醒他,王涣之已经被罢官,还是要提醒王涣之莫要再生意念?天子的心情十分不美好,想到前几日皇儿到御书房时,对言官们的不屑,还有那番话,天子此时当真动了要去言官之职的念头,他花钱供着这帮人有何用,着实浪费钱财。
言官们若是知天子动过的念头,肯定会跳出来把翰林全都参个遍,他们想要做什么。可惜他们不知,等到再上朝时,听天子言将减他们的俸禄,一个个脸都绿了。
天子被翰林气得不轻,直接下了旨,给王涣之扣了个“聪慧”之称号,并赏了一对如意,传其子年后进京领提字之匾。圣旨一出,翰林们个个脸色不佳,心忧皇上之意,他们听皇上的口谕,第一个反应就是皇上想让王涣之安分些,第二个反应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