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地水面超过腰,车子没法长时间在里面开。
得出这个结论,时尽折第一时间扎紧裤口和袖口。
舍赫在他旁边,“我觉得,你想防的那些水蛭,搞不好会比你大,应该钻不进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水里可什么都有。”
尤其是他的血还那么香,要是吸引来什么被咬一口可不好受。
多出来的绳子被截掉扔进戒指,时尽折捡起一根树干,在水中摩挲的前进。
黄水混浊的什么也看不清,水面飘浮着枯枝落叶,脚下还有滑滑的水草。
舍赫的行动要比时尽折自如的多,不需要辅助其他东西也可以行走,金茧和地图还在她手中,继续由她指路。
水面被两人的行动破出v行涟漪,水底下的游鱼被一阵香一阵凶的味道迷惑的找不着北。
时尽折有好几次感觉有东西撞到自己的腿上,但都被舍赫扫开了。
拨开草丛,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水面变浅,水中阻力增大,水的味道也变得有些腥臭。
舍赫举着木盒看地图,尾巴在水底忽然接触到不一样的触感,粘稠又极具吸力,摩擦力的增加让她意识他们遇到了会吃人的沼泽地。
“时尽折,换个方向。”
“你可能说晚了。”时尽折的腿在她说话前一秒刚陷进去。
沼泽中的气穴吸力很大,他从水下摸出半个动物头骨,举起来给舍赫看,“这里估计没少吃动物。”
说话间,他的另一条腿也被拽着往下沉,“这沼泽地和那雪山一样,像是活的,我刚刚的木棍根本就没探出这里有问题。”
舍赫靠尾巴的摸索,在水中躲过寻人的沼泽地,听时尽折说的,她又试探一下,尾巴刚才碰到的地方这会儿已经恢复正常,这沼泽还真是活的。
“你等下,别乱动,我把你拉出来。”她说着,往后退去。
可沼泽的下陷速度实在太快,时尽折只能先把探路的木棍抵在背后,身体向后倾斜,张开双臂,靠增大表面积减缓下沉速度。
浓稠的泥浆淹没过他的胸口,重重的挤压胸腔,他放缓呼吸,让肺部的收缩频率下降。
舍赫来到离沼泽十米远的地方,紧紧盯着那黑色的脏泥,眼一闭,甩出尾巴探进泥地,把人卷住向外拽。
沼泽比黄泥点子更让人难受,仿佛口鼻都被紧紧捂住,窒息的令人头脑发懵。
水中浮力很不方便使力,舍赫找不到着力点,只能反方向往后游。
蛇尾紧紧的缠在身上,勒的时尽折骨头疼,尾巴和身下的活沼泽开始拉力赛,他的滋味儿很难受。
要不是有技能保护,普通人真承受不了这种两种拉力在自己身上拔河。
“你还行吗?”
舍赫生怕自己劲太大把他绞碎了,只敢用一点力气慢慢拉。
时尽折微笑点点头,“受不了我会说。”
“那我继续了。”
舍赫拖拽的同时,水中的手也没闲着。
浓稠的乌青色腐蚀液落进水里,溶液没有扩散,而是保持水滴状被水流送到沼泽地里,在水中吞噬起黑泥。
随着腐蚀液越放越多,她作用在尾巴上的力也渐渐轻松,拖行的顺畅度显著提升。
她留出一条通道,方便时尽折一会离开时不会被腐蚀。
四十分钟后,时尽折被从活沼泽里拉出来,一身的泥,皮肤都感觉紧巴巴的。
他不着声色的按按肋骨,用水简单洗洗身上的泥巴,往舍赫的方向去。
“停,站那,别靠近我。”舍赫收回尾巴,在水里洗洗涮涮,她的牺牲可太大了。
“我帮你洗。”
“那你过来吧。”她不想碰黑泥。
时尽折连蹭带刮的给她把尾巴弄干净,他看眼天色,这才想起东西都在戒指里看不了时间,车子里放的得满满当当,这会不方便拿出来。
他问舍赫:“这片湿地我们还要走多久。”
舍赫:“地图上显示这里还是平原地带,没有具体大小,但应该快了。”
“那我们走快一些,尽量太阳下山前走出去。”
时尽折面朝太阳伸出手掌,掌心朝自己,小指和地平线齐平,食指挨着太阳,粗略估算时间。
一指的宽度为15分钟,手掌叠加两下,他算出还有不到两小时太阳下山,应该能走出去。
“走吧。”
随着时间流逝,气温又一次下降。
舍赫的尾巴在水面下搅混水,免得再来一个活沼泽。
傍晚,水汽重聚,不到十分钟,今日的第二次落雨来临。
没有上午的大,是场中雨。
舍赫走在后面,语气说不清是哪种复杂,“三句话,让我为你又掉泥巴又淋雨。”
亲妈都救不回来的倒霉孩子。
“我以后不说了。”时尽折把身上的冲锋衣盖在她身上,千想万想,没想到画雨衣。
绕过一片又一片草丛,消退的水位重新上升,再升到腰际后,还在持续上升。
因为下雨,太阳比时尽折估算的早一个钟头下落。
水位越来越高,水流也有越来越湍急的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