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利涅明显在面对自己认可的学者的时候会表现出很强的表达欲,如果不是因为要转移场地,估计德利涅还能和许青山再大谈特谈他这一生对于对称的执念。
不过在酒店里休息的人已经醒了,缓过了洲际航行带来的后遗症,这时候已经在联系朱小华和许青山了。
今晚有为各地学者前来普林斯顿接风的晚宴,只不过地点并不在普林斯顿大学内,而是在学校外的帕尔默广场附近的酒店里。
晚宴倒是热闹。
每个人都西装革履的,只不过在这里,就连女学者也都是穿着女式西装,因为这并不是交谊舞会,而是学术晚宴。
有口袋的西装明显更方便学者们举杯讨论问题的时候,随时随地记录下碰撞出来的灵感。
江浣溪安静地坐在许青山身边,在许青山的另一侧是恢复得差不多的田刚。
“青山,普林斯顿的氛围是不是给你的感觉更好一些?”
田刚突然开口问身边的许青山道。
方才在这边坐着,哪怕田刚在美国学术圈也算得上是颇有名望,可来打招呼的人,他和许青山五五开,甚至不少人在面对许青山的时候表现得更加热情。
田刚很熟悉这帮人的表情。
当初他带着许晨阳他们那些去参加学术会议的时候,有些人就是这么笑的。
这种笑容也同样代表着他们的橄榄枝。
“如果单说讨论学术的氛围的话,确实很好,不愧是学术圣地。”
许青山点了点头,他正慢条斯理地切割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
田刚心头一紧,他缓了片刻,才笑容僵硬地问道。
“那你是有打算过来么?”
“过来什么?”
许青山正专心对付着面前的牛排,被田刚没头没尾地这么一问,愣了一下。
“就和晨阳他们一样。”
田刚叹了口气。
他其实已经把自己目前能为许青山争取的东西都争取了,但如果许青山不留下,他也只能觉得无能为力了。
“老师。”
许青山笑了笑。
“嗯?”
“你是不是被师兄他们搞得ptsd了?”
许青山这时候认真地打量打量田刚,却发现这小老头此时颓丧得像是一只土拨鼠一样,垂头丧气的。
“我没有。”
小老头还嘴硬。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华夏的。”
许青山并没有调戏田刚心态的想法,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们华夏儿女,在看到我们不如国外的地方的时候,不应该是去大力吹捧,也不应该是改旗易帜,毕竟我们天生的黄皮肤黑眼睛,和他们不一样。”
“难道我们年轻人不应该更多地想着,应该怎么让我们的祖国也变成这样么?”
许青山笑着,田刚原本莫名佝偻的背这时候才挺起来一些。
小老头身上的西装有些皱巴巴的。
其实以田刚的学术成就和教育能力,不管他想去全球任何一家院校担任教职,都是会被人追捧尊重的程度。
如果他愿意改成美国籍,那他甚至很有希望再去往更高的学术山峰上攀登。
甚至在某些领域的声望想要追上他的恩仇之师丘成桐都不是不可能。
可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华夏国籍,哪怕身在美国数十年的求学,面对了许多的机会和诱惑,他也没有想过改变。
更是回到京大深耕。
他原本可以高高挺直的背,其实有些时候是为了祖国弯曲的腰。
不谈一些争议操作,许青山对于田刚始终心怀着一份尊重的。
“嗯......”
田刚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就像老师你一样,起码现在我们京大数院的环境已经能够赶上世界一流。”
这不是许青山在夸大。
自05年京城国际数学中心建立以来,京大数院和国际数学界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密,在各方各面的资源上也在稳步提升,起码也能算得上是一流中列了。
“你能这么想,好啊,真的很好啊。”
田刚笑容灿烂了起来,背都挺直了。
“那当然,总有人要接班嘛。”
许青山举起了酒杯,和田刚碰了碰。
“接什么班?我还没死呢,你就安安心心好好发展吧,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我给你顶着。”
江浣溪在一旁乖巧地给他们两倒上度数不高的果酒。
晚宴过后。
宾客各回房间,许青山和田刚他们也一样。
江浣溪下午睡过一阵,许青山在飞机上也睡了挺久,他们两也没急着休息,而是在房间里继续整理检查最后的资料,因为许青山作为这场学术会议的主角之一,要想在一场会议里同时讲清楚两个重要猜想的全部证明过程,所需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
江浣溪则是会作为许青山的核心助手,在许青山疲惫休息的时候顶上,给他争取一些休息、喝水、调整状态和思路的时间。
这可不是许青山搞特例。
在有些专场讲座里,为了保证一些年纪比较大的教授的身体健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