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讲座时间太长,那就会有教授的核心助理来帮忙演绎一些过渡部分,当然这些助理正常来说一个个都会是新星。
比如后来田刚去开讲座开小会就拉着韦神去当过助手,让他锻炼锻炼。
“青山,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江浣溪坐在桌前,反复地排练预演着自己的部分。
“那你就把他们都当做青蛙就好,放心吧,到你的部分的时候,台下一般不太会问问题,如果有的话,我就在旁边,我会帮你回答的。”
许青山安抚道。
果然对于小鸵鸟来说,上台演说什么的事情实在是难度不小。
可这关总得走的,而且得靠江浣溪自己走。
他现在只能给她提供一步一步来的练习机会。
“嗯......好像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你上台的时候不会紧张吗?”
江浣溪好奇地问道。
“不会,我能站上台,就说明起码这个问题上面,老子天下第一。”
许青山的话有些轻佻和狂傲,可搭配上他这自信满满的笑容和年轻俊朗的五官,却又让人发自心底地信服。
或许这也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的某种体现。
就当这两个年轻的学术研究者慢慢地聊回小被窝里继续交流上台经验的时候。
本该早早入睡的小老头田刚却没有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而是在等待了许久之后,收到了自己期待中的回信,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一路转到了另一个楼层的房间门口,有些紧张又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门。
“啪嗒。”
酒店的厚重木门打开,一位看起来很是苍老的老者微笑着让田刚进到房间里。
这是一套行政套房,有小客厅,要知道像田刚他们都是住正常的行政大床房的。
“没想到你会过来找我,好久不见,田。”
约翰·米尔诺先生微笑着给田刚倒了一杯水。
“米尔诺先生。”
田刚双手捧着杯子。
他堂堂一位院士,这时候也显得有些忐忑和不好意思,但他的姿态也显露出了他对眼前这位已经78岁的老爷子的尊重。
约翰·米尔诺,沃尔夫奖、菲尔兹奖章得主,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数学科学研究所第一任所长,后任联合所长。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更重量级的身份,美国科学院院士,美国数学学会现任会长乔治·安德鲁斯的挚友。
在美国数学学会的奖项评选中,他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当年你在石溪分校任教的时候,其实我挺看好你的,要是你能够留在美国,那你现在得到的荣誉或许会更多。”
米尔诺先生笑容可掬,他的语气中有遗憾。
当年1988年的时候,田刚毕业后先后到许多著名院校、研究所任职,其中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就是他的其中一站。
而约翰·米尔诺先生也是在1988年加入的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
“很抱歉,米尔诺先生。”
田刚苦笑了一下。
其实他的选择,在美国的朋友和同事们眼里看来,是有些愚蠢的。
因为他是在自己学术水平达到巅峰的时候回国的,这在他们看来,甚至堪比当年钱学森先生他们那一批人回国那样愚蠢和令人沮丧。
是的。
在美国人的眼里,无论是钱学森也好,还是田刚也罢,这些在美国科技圈、学术圈里混出了一席之地的顶尖学者选择回到那个学术土壤极为贫瘠的非民主国家,是一个很愚蠢和让人惋惜的行为。
他们不会懂我们华夏人骨子里的浪漫。
“你无需和我说抱歉,田,我知道你的心意。”
米尔诺摇了摇头,他脸上带着的是一种慈祥温和的笑容。
“科学家总归有国界,就算回到学术氛围没有那么浓郁的地方,伟大的人也依旧还会伟大,你看佩雷尔曼,不也是这样吗?”
米尔诺先生的话让田刚微微颔首。
“我有关注到你回国以后的工作,说实话,还不错,当然,我也听说了明天那场会议的小主人公也是你的学生,做得很棒,田。”
“我今晚来拜访您也是想为了他......”
田刚脸上有了笑意和放松感,这时候开口。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米尔诺先生堵住了嘴。
“无需如此。”
约翰·米尔诺摇了摇头,制止了田刚开口。
“以他的年龄和他的成就,他值得不被国籍影响地去拿到一些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东西,不是么?”
田刚两眼一亮。
“米尔诺先生,谢谢您。”
他起身想要向米尔诺鞠个躬表达自己的谢意,米尔诺坦然地接受,并宽慰他道。
“田,虽然曾经很多时候,你们在国际学界上会遭遇到一些不公,但是你也要相信,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会为了纯粹的学术在努力。”
米尔诺扶着椅子垫把手,说道。
“我会向乔治提议,共同提名让那位小主人公参评柯尔数论奖,放心,不会有其他东西掺杂进来,起码我还没有彻底被埋进土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