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抱紧。
和谦知大限将至,竟也从容不迫,缓缓起身,躬身向皇后与太子作揖,言道:
“皇后娘娘,父母之爱子女,必为其计深远,望皇后娘娘谨记罪臣所言,请自珍重!”
说完,和谦躬身退后三步,随即迈步走出东宫。
没过多久,安国公下令抓捕和谦的声音从宫外传入,安国公的意思是想要将和谦这奸佞之臣当场斩杀以绝后患,却被皇后娘娘派出的宫婢及时制止,还传下了皇后娘娘懿旨,先将奸臣和谦压入刑部天字大牢,待刑部审查定罪后再做处置。
安国公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皇后懿旨,便嘱人将和谦押往刑部大牢,自己入了东宫大殿,亲自去请太子殿下登基为帝,统摄百官。
“臣安国公敬恭,拜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敬恭顿首叩拜,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
敬皇后这才稍感安心,毕竟就连她也无法尽数看透自己的这位兄长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向身边的皇儿微微颔首示意一番,太子殿下便乖巧地向敬恭摆了摆手,有些童稚地说道:
“舅舅快快请起。”
“谢皇后娘娘,谢太子殿下,啊,不,应该说谢太后娘娘,谢皇帝陛下了!”
敬恭说道最后一改口径,早已将自己的心思表露无遗了。
奈何敬皇后并不领其好意,冷不防斥责道:
“安国公休要胡言乱语,当朝天子尚在其位,在你眼前,哪里来的太后娘娘,哪有来的皇帝陛下?!”
敬恭气急,早已按捺不住这满腔激动神色,他离成功也就只有一步之遥,如何能就此罢手,猛地站起身来软言劝说道:
“妹妹,宇文畴早已舍弃宗庙逃出邺城去了,他不配做这北齐的天子!”
“住口,皇帝陛下因身体抱恙正将养在景阳宫中,无诏不许任何人前往探视。因宫中有恶奴四处散播谣言,中伤陛下,唯恐天下不乱,本宫既佩后印,执掌六宫,便容不得此等大逆行径,故而下令将这些恶奴杖毙,以儆后来。安国公既为本宫兄长,还请谨言慎行,莫要逼本宫大义灭亲!”
闻言,敬恭知道自己惹怒了皇后娘娘,也便知道让太子殿下登位之事不能以皇帝出逃为借口,既然这条不通,那便矫诏以禅让之名让太子殿下名正言顺地登位,亦然。
敬恭忙躬身作揖,言道: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皇帝陛下身体抱恙将养于景阳宫中无法处理朝政,已下旨禅位于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及早登位,统摄百官,澄清宇内,选贤任能,驱除敌寇,还我北齐大好河山……”
“未得传位诏书而自僭为帝者,视为谋逆!安国公可有皇帝陛下亲笔禅位诏书?”
敬皇后也未曾想到,自己竟会拿和谦所言作为拒绝让皇儿登位的借口。
“这……”
敬恭没想到这层,一时半会,这禅位诏书如何能拿得出手?
“皇帝登基,兹事体大,岂容儿戏,更何况前朝还有王叔恭王宇文贽暂代监国,太子年幼,主少国疑,本宫更不想授人以柄,安国公方才所言,就当本宫从未听过。”
敬皇后此言,便是想要断了敬恭拥立太子为帝之心了。
这回敬恭急了,若自己这番行径得不到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支持,自己私控禁军,斩杀拂逆自己的官员行径,便形同谋逆之罪,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敬恭吓得匍匐在地,大哭言道:
“妹妹若不帮我,我敬家一门休矣!”
敬皇后拂袖言道:
“休要哭哭啼啼,只要有本宫在敬家绝不会遭此横祸,只是这国若破了,敬家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啊?”
敬皇后恨自己这兄长,如今还只想着争权夺利,却无实际救国之法,即便让他得偿所愿,位极人臣,这般荣宠富贵又能持续多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都是虚妄!
敬恭闻言,静默不语了。
正值此时,内侍递来前朝急递,暂代监国恭王宇文贽无法处置,便着内侍速将急递送到皇后娘娘跟前来,名义上是请太子殿下裁决,实际上是想知道皇后娘娘圣意。
很显然这位平日里只知沉湎酒色的逍遥王爷并非外人所见的那般糊涂无知,相反,他聪明睿智得紧,否则北齐皇室宗亲几近为齐主宇文畴所杀,为何唯独他却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敬皇后一直都知道,恭王宇文贽是个极富才具之人,若说谁可以救北齐大厦之将倾,他,是最后一个可以倚重之人了啊!
敬皇后顾不上是否合乎规矩,将那急递翻开细看,却见这是一分来自北魏的“议和书”!
恭王宇文贽之意,难道是要自己与皇儿接受这份北魏“议和书”么?
北齐祖宗基业,真要毁在皇儿手中了么?!
敬皇后失魂一般顿觉一阵眩晕险,手中的“议和书”也拿捏不稳而脱了手,若非敬恭察觉立刻上前搀扶,敬皇后便要昏厥在地了。
“快,宣王叔恭王宇文贽,本宫要见他!”
敬皇后好不易站稳身形,推开了敬恭,大声喊出这句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