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乌穹中传来阵阵咆哮,雷声滚滚,眨眼间,大雨倾盆而下,如瀑布般倾泻。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道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主子!”
余庆守在正厅外的庭院里,见到江匀珩出来赶忙撑着伞迎上前。
江匀珩脸色铁青,疾步走着,突然道:“去军营!”声音冰冷又坚定。
余庆有些意外,主子刚从军营回来怎么又要走了?
今晨他听令留在府里暗中监视着绣房的一举一动,见到气势汹汹的顾嬷嬷出现时,他就赶忙骑马奔向城外的校练营找主子。
幸好在半路就遇到结束操练匆匆回府的江匀珩,这才赶在那个丫头出事前回来了……余庆回想起来心里感到一阵庆幸。
主子要避嫌不去看人,但去军营做什么呢?
“主子,现在雨势这么大,您不如歇一歇,我们等雨停了再去?”余庆紧紧追在身后,举伞的手尽量往前伸着为江匀珩挡雨。
片刻功夫,余庆的右肩和背部就已经湿透,江匀珩的衣摆也被打湿。
可江匀珩却无视风雨,执意要走,命令道:“你不用去,继续守着,把我的斗笠拿来。”
余庆不再多说,站在府门口,帮江匀珩披上斗笠,又看着他义无反顾地冲破雨幕,向着前方的朦胧奔去……
军营里,正在案前处理公务的侯爷见到浑身湿漉漉,略显狼狈的大儿子时不禁有些意外。
江匀珩掀开营帐的门帘缓步上前,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透露着优雅的韵律。
散落的几缕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上,水珠顺着雕刻般线条完美的脸庞滑落,滴落在地。
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透着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健美的线条。
“何事?”侯爷不禁担忧府里生了什么事,让江匀珩冒着大雨又赶回来找他。
江匀珩却突然在他面前跪下,侯爷蹙紧眉头,等着他说话。
“父亲!儿子有重要的事跟您说!”江匀珩微垂首,抱拳恭敬道。
看来不是府里有事,而是儿子有求于他。
侯爷望着江匀珩,平静道:“你说。”
江匀珩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积攒一些力量才能说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真挚而坚定的语气高声道:“父亲,儿子恋上了府中的一个丫鬟,儿子不是贪恋美色,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与她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儿子想要娶她为妻!”
侯爷在江匀珩眼里是神圣的高位者,而父子间从未讨论过嫁娶之事,此刻他摸不准父亲会是何反应。
他向来最是敬重父亲,也最在意父亲对自己的看法,然而此番怕是会让父亲对自己失望了。
江匀珩的内心如燥响的擂鼓般忐忑不安,却又暗藏着波涛汹涌的勇气。
也许父亲会将砚台砸过来骂自己是蠢货,也许会罚自己站在雨里淋到改变主意为止……
但他心意已决,当看到容宜被凌辱时他觉得整个世界都轰塌了,他霎时理智全无,内心全是狂暴,甚至起了杀人的念头。但望向她温柔的眼眸时又瞬间被压制住,他不想吓到她……
他已清楚容宜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他突然发现爱原来是突如其来,不可理喻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当意识到时早已泛滥成灾……
他生了占有的心思,他也突然清醒,只有将她带在身边才能护好她!
他腰背挺直地跪着,身姿不凡,似是怀着任凭风雨摧的决心般。
侯爷甚感意外,他这个儿子最是明白纲常伦理,如今急不可耐地寻过来,侯爷知道他绝对不是一时兴起,却也不太敢相信他年少老成的儿子竟也会像自己当年那般冲动。
侯爷沉思片刻,苍老的脸上似翻涌过千愁万绪,最后嘴唇翕动道:“你为何会爱上一个丫鬟?”
江匀珩瞳孔微微撼动,有些惊异父亲竟会这么问。
然而侯爷没等他回答又释怀道:“罢了,情爱之事怎能说得清楚……”
“匀珩,你既已想清楚,便去说服你母亲吧。”
言下之意是同意了,他没有再多言其他,他明白江匀珩有能力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江匀珩望着父亲瞪大了双眼,薄唇因为震惊微微张开。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内心的感动如潮水般汹涌,让他的瞳孔无法抑制地染上红色,那激动的神情在脸上停留,久久不散。
他沙哑着声音郑重地向侯爷跪拜道:“父亲……孩儿谢过父亲!”
……
绣房里,容宜难以想象自己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她回了房间,换下衣服,望着江匀珩的外袍,终是无法自抑地抱紧衣服哭了起来……
哭完平静下来后,她没再出去绣房厅里,而是打开窗户,在窗前绣起了早上的物件。
江匀珩过来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清丽的少女坐在窗前一丝不苟地忙着指尖上的活,她专注地盯着手中墨绿的绣布,轻捏绣针,细致而灵巧地在绣布上穿梭,动作优雅而流畅。
她的眼眶红肿着,鼻尖也是红红的,平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