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觉得王虽对她温柔关切,可又隐隐有些疏离。他的目光似乎总在她身上,可当她看向他时,他又别开了视线。
他们之间好像隔着看不见的纱幔般,而他在纱幔后,表情不明。直到失忆的第六日,清歌对王的印象才有所转变……
午后,清歌在寝殿烤着火,翻看着厚厚的游记,目光停留在游记的一角舆图上,出神地呆坐着。
殿外的池子旁传来了宫女们的惊呼声,清歌放下了书,好奇地疾步走出殿门。
只见一只倒霉的兔子落了水,王宫时常会有意外闯入的小动物,前几日便有一只可爱的白鼬跑入了殿中。
如今这只兔子因为被宫人驱赶,受了惊吓跳入水中。灰毛兔子不停挣扎着,可却起了反效果,越扑腾越往池中央飘去。
清歌连忙让守殿的侍卫去抓兔子,可那两个侍卫都不会游水,手忙脚乱地跑去找工具捞兔子。
清歌气恼地瞪了他们一眼,看着动作越来越小的兔子,蓦地跳入了水中。
宫人吓丢了魂,纷纷唤着“娘娘”,清歌却惊异地发现自己一入水就如鱼儿般极为熟练地游了起来,她一边为这一大发现高兴一边麻利地游向小兔子,丝毫没有留意自己是在冰冷的水中。
“我救到了!”她抱起了兔子,扭头对着宫人惊喜大喊。
“扑通!”
眼前突然溅起巨大的水花,她还未看清发生了何事,身子突然一轻,江匀燮浮出了水面,搂着她迅速游到了岸边。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他眼里喷火地怒骂,将人抱上岸,火速往殿内赶。
宫人们乱作一团,跟在二人身后。
清歌懵然地抬头看着他,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激动的模样。那因为暴怒放大的瞳孔,苍白抖动的唇,紧绷的躯体和收紧的手无不在表达他的恐惧和怒火。
江匀燮一把将清歌怀里的灰兔抓起摔到了地上,那小东西立刻一溜烟逃走了。
他怒吼:“传云迤!”声音如雷霆震怒。
他气冲冲地将人抱到了暖炉前,清歌能从他起伏的胸膛里感受到咚咚狂跳的心脏,清歌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生气,她又没有溺水……可当下她想到了另一番更重要的事。
“主上……”清歌委屈地唤他,“我明明会游水,为何还会落水后导致昏迷失忆呢?”
“帮娘娘换衣裳!”他不理她,冲着宫女厉声道,随后将人放到榻上,一甩衣袖大踏步转身离去。
清歌看着湿漉漉的地板,以为他是被自己气走了。
宫女心惊胆颤地帮她换好衣裳,又将人人裹进了厚厚的被褥里。
做完这些时,江匀燮又进来了。清歌看着他,身上还是湿哒哒的锦袍,这才知晓原来他是为了避嫌。
“主上,您赶快去换衣服吧!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清歌担忧道。
“还不是怨你!”江匀燮愤怒地瞪着缩成一团的人,但顷刻声音又软了下来,“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清歌摇摇头,关她肚子何事呢?
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云迤小跑着过来了。
“你不想领这份俸禄就不用来了!”江匀燮登时又怒上心头。
“主上息怒!息怒!”来人就差脚踩风火轮了。
云迤不敢再耽搁,赶忙上前看诊,又是把脉又是询问,不敢有丝毫疏忽,半刻钟才得出结论禀告:“主上,好在娘娘没在水中泡太久,并无大碍,注意保暖,臣开几幅安……”
“你看着开药便是,日后就住在偏殿!”江匀燮打断他,吩咐道。
云迤蹙了蹙眉,“呃……是,主上您也赶快换身衣服,臣再替您开副驱寒的药。”
……
江匀燮沐浴更衣后再次过来了,身后跟着端着药碗的宫女。
他在床榻边坐下,冷着脸,眉梢的怒气还未完全退却,严格督促着清歌将药喝得一滴不剩。
“主上,好苦!”清歌艰难地喝完了汤药,哀叹。
“吃块蜜饯。”他拿起一块裹了最多糖霜的蜜饯塞入清歌口中,触及女子温软的唇瓣时,心猝不及防地颤了颤。
清歌舔了舔唇瓣上的糖霜,没注意到凝眸看着自己的人,直到江匀燮闭上眼突然凑近。
清歌吓了一跳,看着近在咫尺雕刻般的俊脸,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她以为自己将要被亲吻了,倏地紧紧闭上了眼睛,素手暗暗揪紧了被褥。
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男人高挺的鼻尖已经触及到了她的翘鼻,可僵持许久后唇上却落了个空,只留有他气息的余温。
江匀燮直起身,克制地坐着,他已经贪婪地嗅过了她口中的甜香。
她每一次看向他困惑懵懂的目光都在提醒他,一切都是他偷来的,他是个卑劣可怜的骗子、盗贼!
他无法忽视这种感受,导致心里的恶魔在伦理道义脚下暴跳如雷,该死!他咬着牙垂首,散落的乌发遮住了晦暗的双眸。
清歌看着男人冷硬的下颌线条,以为他还在气自己,自责地低声道歉,“主上,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啊……”
江匀燮突然侧身,大手抓住了她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