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钧回忆了一下,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叫秀儿的丫头长什么样了,但他还记得秀儿的眼睛,和玉屏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闪着光一样,纯粹、无暇。
雷钧笑了起来:“是应该没有交集才对的,可是她妄图代替玉屏,她凭什么?有什么资格?既然她那么想代替玉屏,就让她给玉屏做个伴,不是很好吗?”
裴昭向后面的三十个坛子一一看去,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所有人都看向裴昭,等待着她的解答。
裴昭也没有让大家久等,开口道:“原本我还在想,为何会有那么多坛子,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招惹了你,现在我明白了。”
裴昭走到第三个坛子面前停下,道:“她叫锦屏,是你母亲招来伺候你的丫头。想来是因为之前玉屏的事,让她很是内疚,便找了一个和玉屏长得像的人,名字也特意取了屏字。”
裴昭看着雷剧,继续说:“锦屏和玉屏长得有六分相似,很快就吸引了你的注意…”
雷钧没有等她说完,接着说:“不,没有六分,半分都不及。玉屏知道我的所有的喜好,为人踏实沉稳,任何事情都会先问我的意见。锦屏算什么,还想着在我的院中替我做主,她忘记了她的身份,她只是一个丫头而已!”
裴昭:“你不允许任何人亵渎玉屏,所以会将那些人的举动视为对玉屏的侮辱,那么田荷花呢,她做了什么?”
雷钧有些茫然,田荷花是谁?他不记得坛子里有这个人啊。
裴昭指向床上:“那就是田荷花,她马上及笄了,就可以嫁人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雷钧:“你不觉得,她最像玉屏吗?”
裴昭看过去,的确,田荷花是最像玉屏的人,眉眼、唇角、身形都很像。
裴昭皱眉:“你甚至不能接受有人长得像玉屏?”
雷钧:“她们为什么要长得像玉屏?玉屏都死了,她们为什么不去死?”
裴昭摇头:“你真像个禽兽!”
“禽兽不如!”
林氏也觉得自己的儿子很陌生。
雷钧看向林氏:“不是你教我的吗?”
林氏此刻才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她不该那么残忍的对待儿子的心上人,让母子之间产生隔阂。不该用那样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怒火,让儿子变成如今这样。是她错了!是她错了!
林氏后退了几步,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她又走上前几步,想要去握住儿子的手,“钧儿,你不该双手染血的。”
雷钧也后退:“我从小到大,见到的全都是你狠毒的一面。下人犯错,你便会直接打板子;我如果不顺从你,也会被打板子;就连父亲若是多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也会找借口去打那些妾室的板子。你从来不考虑自己的错误吗?”
林氏觉得有些可笑。她不严厉,如何管好这雷府?如果不是她这种泼辣狠烈的性格,这雷府早就垮了,哪里还会有如今这样的家底?
雷钧:“我从不敢忤逆你,你也不允许有谁忤逆你。可是,我是一个人,我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在我自己的院子里,我应该自己做决定。但是,你要把一切事物都安排妥当,只要我稍微有一点不满的意思,你便会对我身边的人非打即骂。
“没有人敢来我的院子,因为来了我的院子,做错了事,被你发现会受到更严里的处罚。玉屏来了,她不怕受罚,她任何事情都听我的安排,就连每日去告诉你我做了什么,都是我和她商量好的。只有在她面前,我才是一个主子,是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傀儡!”
说着说着,雷钧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你把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杀了,你杀了我和她的孩子,你还把她装进坛子里,用这样的方式来警告我要听话!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我恨你!”
林氏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儿子,她没想到一心一意为这个家做打算,一心一意给自己的儿子安排一应事务,到最后他们个个都认为自己是错的,她做错了什么?
没有她,何来雷府如今的样子?没有她,何来今日人人锦衣玉食的模样?没有她,何来妾室成群,奴仆成群?如果不是她,雷鸣的众多妻妾怎会没有孕育孩子?如果不是她,雷钧就不会成为雷府独一无二的继承人!
到现在,他们竟然都来指责自己?
呵…林氏心里一阵冷笑,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熟悉的房屋,一切又变得那么陌生,她仿佛不认得他们,不认得他的丈夫,不认得她的儿子。
突然,林氏向前冲去,用尽全身力气撞到了柜子的一个尖角,太阳穴的地方立刻喷出了血,林氏倒在了地上。
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面带震惊地看向她,一动不动。
林氏失望的闭上了眼,往后倒去。
雷鸣和雷钧这时才仿佛反应过来,冲向林氏。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林氏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陈西铭看了一眼地上的林氏,又看了一眼萧奕霖,说:“把林氏好生安葬了,把雷鸣和雷钧押入大牢。”
雷鸣:“大人,这些都与我无关的!”
陈西铭:“有没有关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