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周围一片吸气声。
萧奕霖:“你细细说来!”
此时的陈怀安已经被两个侍卫压住了,并捂住了他的嘴,他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能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她的嘴巴在一张一合,但是他仿佛失聪了一般,听不见任何字眼。
“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是他脑海里想到的唯一的一句话。
魏心昀自刚才被掐脖子之后,再也没有看过陈怀安了。她抬起头,静静地诉说着:“我和婶儿本来在陈家村住着,像往常一样,我到城里帮别人洗衣裳、补衣裳。那一天,陈怀安兴高采烈地回了家……
魏心昀的眼神有些飘渺,仿佛正在回忆。
那一天,正是陈怀安第一次见到曾妤蓉的时候。他第一次去了曾府,看到了各种装饰、陈列,无一不是豪华精致的,就连地上的砖块,也都有序排列,一尘不染。
陈怀安从府门口走到堂屋,就过了三道门,回廊更是蜿蜒曲折,配上周围的风景,愈发让人心旷神怡。
曾府的下人也都是调教好了的,一个个低着头轻轻的走动,丝毫没有惊动客人的举动。
陈怀安刚入坐,就有丫鬟上来沏茶,上茶点。
那茶,是他从来没有喝过的味道。以往在家里,哪有余钱卖茶叶啊,喝几口白水解渴就行了。
那茶点,也是他从来没有品尝过的,一碟像桂花的样子,也确实有桂花的味道,陈怀安夹了一块放入嘴里,那糕点立刻便散开了,浓郁的桂花香味也在嘴里散开了。真好吃啊,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正当他慢慢品尝着茶水和茶点时,耳边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哥,哥,你回来了?”
陈怀安抬起头向外看去,正看见一个少女,提着裙子往里跑。乌黑的长发中,簪着金色的簪子,脖子上戴着一块白玉项圈。那衣衫,在阳光的照耀下,也发出了柔和的光,看上去定是价值不菲。
只一眼,陈怀安便觉得少女撞到了自己的心上,他的脸咻的一下就红了。
他呆呆的站在那,心里还感叹着这一家子的富贵荣华,就听见“嘻嘻”的笑声。
曾浩德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然后拍了拍陈怀安的肩膀:“想什么呢?”
曾妤蓉捂着嘴笑着,丝毫不将曾浩德的那一眼放在心上。不过,她还是屈膝行了一个礼:“既然哥哥有客人在,那我就先回房了,哥哥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声音清脆悦耳,让人心旷神怡。
陈怀安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粉色,佳人便跑走了。
陈怀安在曾府住了几日,对“富贵荣华”也有了深切的感悟。
进学的前一日,他回了家,入眼皆是破败的景象,他不禁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母亲还是穿着那补了又补的衣裳,头上别说金簪,连银簪都没有一根,只有一根木簪固定发髻。
家中的门、窗、桌椅,也都是破破烂烂。
曾妤蓉挎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篮子里依然是大户人家的衣裳。陈怀安看了一眼,篮子里的衣裳,连曾家小姐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若是……
陈怀安打定了主意,有意恭维曾浩德,很快,就和曾浩德拉进了关系。又经常在曾浩德面前表现得知礼一些,见识多一些,勤奋一些,在曾浩德眼里他就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了。
很快,曾浩德就来探他的话了。
为了有好日子过,让魏心昀假扮他的表妹,这是一开始大家商量好的。后来,他考中进士,置了宅子,魏心昀也有住的地方,不用给别人洗衣裳补衣裳,不是很好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呢?
大概是从哪一日,陈怀安听到了小丫鬟的议论。
“陈大人和夫人感情可真好,成亲以来,每日歇在主院,院子里还没有通房、妾室。”
“谁说不是呢,要是以后我出府,也能找到这样的相公,别说有没有钱,单单是没有通房妾室,哪怕贫苦一些,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羞不羞,才多大的年纪,就在想这些事了?”
“你不是也一样?”
陈怀安面上带着笑意,正要悄悄走开时,又突然听到一个丫鬟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吗?这府里的银钱,都不是陈大人自己的,全是夫人带过来的,要不是因为有夫人,他们怎么能住这么好的宅子,穿这么好的衣裳,还有人伺候?”
另一个丫鬟也接着说:“我知道,我也听说了,陈大人家以前可穷了,要不是有夫人,他什么都没有。”
众人意味深长的互看了一眼,又笑着说:“所以啊,干什么都不如嫁得好。”
“哈哈哈哈,那确实是这样,嫁得好,什么都有了。”
陈怀安越听越愤怒,但是他没有立刻发火,而是隐忍了下来。
回到主院,他看见满脸笑意迎上来的曾妤蓉,突然想:她是不是也这样看自己?
嫁得好!
嫁得好!
陈怀安压住心中的想法,面上露出淡笑,“夫人怎么出来了,外面凉,夫人可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