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入屋中,曾妤蓉便开口了:“夫君,表妹年纪渐长,这眼看就要十八了,若再不说亲,恐怕以后就不能遇到好的亲事了。”
陈怀安本也就没有给魏心昀说亲的打算,便一心想着推脱。“我一个男人,怎么好插手这样的事。”
曾妤蓉笑着说:“我就知道夫君定会这样说,所以我已经托了母亲那边帮忙相看,保准给表妹找一个家境殷实的人家,让表妹嫁过去享福。”
陈怀安想到几个丫鬟的话,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家境殷实的人家就好了吗?”
曾妤蓉愣住,殷实人家还不好吗?
陈怀安压下心中的不满,脸上堆着笑意,说:“虽说只是表妹,但她父母双亡,从小寄住在我们家,我也不希望到时候给她找到不好的相公,愧对姨母的托付之情。”
曾妤蓉笑着点点头,道:“夫君说的是,我定会让母亲仔细打听,务必让表妹嫁个好夫婿。”
“嫁得好,嫁得好就什么都有了…”陈怀安感觉耳边不停地响起这些话,心里很不痛快,便对曾妤蓉说,自己有事要处理,便去了书房。
…………
丫鬟们的话成了陈怀安心里的一个坎,一个心结。那几个丫鬟也早被他挑错打杀了。
他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是靠着曾妤蓉步入青云的。可是,每当他官升一级,看到周围人面带笑意的样子,他便觉得那些笑,都是对他的嘲笑:
他陈怀安就是借着妻子的力量,一步一步往上爬的。
这件事不论他多努力,都无法改变了!
陈怀安越来越不愿意面对曾妤蓉的笑脸,那笑脸好像也是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无能,只能借着妻子的力量往上爬!
于是,一个计划在心里慢慢浮上来……
涉及到人命官司,魏心昀、陈怀安二人立刻被收押,关进了大牢。案子也理所应当移交给了徐知府。
徐知府派人去将曾妤蓉坟墓掘开,抬出棺木。
棺材在大家的注目中被抬上来,随着一声“开棺验尸”,棺材被打开,顿时,一股恶臭味散开,在近处的两个衙役立刻捂着鼻子跑开呕吐起来。
周围的人也都不自觉地捂着鼻子散开了一些,没有人敢上前查看。
一个身穿布衣,用白布蒙住口鼻的仵作提着一篮工具上了前。几个衙役在他的指挥下,将棺中的尸骨轻轻抬出来,放在一旁的白布上。
尸体刚下葬一个来月,在阴暗潮湿的棺材中,原本鲜活的面容如今已变得苍白而扭曲,肌肉松弛,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
蛆虫在尸体上蠕动着,贪婪地吞噬着腐烂的尸肉。有的地方,皮肤开始脱落,露出下面的骨头和肌肉。手指和脚趾的指甲也逐渐脱落,散落在棺材的底部。
众人乍一眼看见这样的场景,胆小的都闭上了眼,跑到了人群外面。胆大一点的,还是盯着尸骨,企图发现些什么。
只见仵作上前,仔细查看尸骨。
“死者是女子,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间…”每说一条,曾家三人便点一次头。
接着,仵作从篮子里拿出来一个卷起来的布袋,打开之后,从中抽出一根大约一尺长的银针,轻轻的插入尸骨的咽喉部位,随即用油纸封住了尸骨的嘴。隔了一会儿之后,再抽出银针,众人皆看向银针,并无变化。
“啊!没有变黑!”
“难道真的冤枉了陈大人?”
仵作没有说话,靠近衙役,低语几句,衙役立刻离开。
“他要做什么?”
“不知道,静静地看吧。”
不一会儿,衙役端来一个小盆,盆中似放了热醋,还冒着白气。只见仵作又将银针继续插入尸骨的咽喉,用油纸封住口鼻。
“怎么又来一次?”
“别说话,肯定有原因的。”
接着,他又用一块白色的锦帕,在热醋中浸透,拧干,轻轻的擦拭尸骨的腹部,肚子……越来越靠上。
这样敷洗几次之后,仵作将银针取出,那银针前半段竟呈现青黑色!
“变色了!”
“陈夫人果然是中毒死的!”
“这陈大人可真是人面兽心,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放过!”
曾父曾母见此情况,立刻痛哭起来,哭自己的女儿命不好,也后悔没给女儿选一个良善的夫婿。
仵作用另一张白色的锦帕擦拭银针,依然不能将上面的青黑色清除,立刻呈报徐知府:“大人,银针上的青黑色不能去除,可见死者确实是中毒而亡。”
在仵作取出银针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猜到结果,此刻听到仵作证实,众人立刻哗然。
曾母听到此处,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仰倒,晕了过去。
徐知府着人将曾家人安顿好后,又派人将曾妤蓉的棺木重新下葬。案子到了这一步,也都顺应着大家的想法,就等着后面的调查结果。
裴昭和萧奕霖站在人群的外面,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曾姑娘的死因,终于要水落石出了。”裴昭感叹道。
萧奕霖:“多亏有你,她才放放下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