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记不清是怎么回去的。
只记得好困,最后累得睡着了。
等醒来,动一动身子,也觉得全身酸痛。
掀开被子一看,没发觉什么伤口。
挑眉冷哼了一声。
这家伙倒还算说话算话。
正要起身,身后的人伸出长臂,又将她重摁回榻上。
四目相对,谢不尘似乎很满意昨晚的表现,眼底眉梢都透着舒心,“醒了?”
明悦却心虚,躲开他炙热的视线,往下扫去,看到他赤裸的身体,小手抵着他胸膛,“你走开。”
才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小脸瞬间一红,不由得想起昨晚。
谢不尘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确认道:“昨晚疼吗?”
“……”
难得心情大好,餍足后的谢不尘更是耐心十足。
似乎见她脸红还不够,贴着她耳边继续道:“我记得……你昨晚好像咬回来了。”
“你!”
昨晚她累得紧了,全身没力气,只能咬牙表示抗议。
这才逼得他结束。
明悦咬着唇,不跟他理论。
听到头顶一阵闷笑,明悦却更生气了,干脆闭上了眼睛,装死。
身上的重量消失。
谢不尘起了身。
明悦还是不想睁开眼,免得看多了,更生气。
气着气着……干脆睡着了。
谢不尘穿戴齐整,走到榻边,见她呼吸匀称闭着眼,不再扰她,乘兴出了门。
……
又过去两日。
水榭亭中,
明悦趴在围栏边,垂着脑袋,看池里欢快的锦鲤。
纤细的手划过水面,带起一阵涟漪……
云堆站一边问道:“姑娘,这几日为什么不去泡温泉了?”
还说这个,一说就来气。
头也不回,她道:“水脏了。”
云堆没听明白,追着问,“前几日姑娘还说温泉水质能养肤,怎么又脏了?”
明悦不理她,继续盯着水面。
直至看到谢不尘那张脸出现在水中,她仍旧想装看不见。
“乌玉梅来了。”谢不尘道。
闻言,明悦来了精神。
朝花园入口看去,裙裳矜贵,珠光宝气的美艳贵妇人和乌庭正穿过游廊,往这边来。
刚要起身,又想到她是朱娘子,人横钱多的朱娘子。
于是干脆不动,只侧着身子,手肘放在栏杆处,杵着下巴,等两人过来。
乌庭热络上前,见明悦如此不敬,心中已是不悦。
“张老板,朱娘子。”
谢不尘淡淡道:“乌老板。”
又看向乌玉梅,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鄙人长姐乌玉梅。”乌庭笑了笑,“想必二位也知道,我长姐是节度使夫人。”
明悦傲着脸,扫一眼乌玉梅,“节度使夫人也做买卖啊!真是看不出来呢!”
乌庭当即变了脸色,还从未有人,敢在她姐弟面前如此说话。
侧过脸,看乌玉梅,发觉她带着得体笑容,丝毫没变。
心道也是。
那些压在手里的药材,就只能是此等不识时务的蠢货来买。
若他们不蠢,他们姐弟如何脱得了手。
又见那张朗,脸色不悦,眼神警告朱娘子。
朱娘子更是不服气,“我哪里错了!节度使夫人怎么了,只要我们有银子,他们照样还得巴结我们,请我们长住,要和我们做生意。”
那张朗也不管教娘子,只包庇道:“我娘子任性,冲撞夫人,还请见谅。”
乌玉梅淡笑,“朱娘子真性情,我甚喜欢。”
“哼!我就说嘛。”朱娘子拢了拢发髻,不好惹道:“我还没见过,谁会和银子过不去的。”
乌玉梅眼角笑纹更深,“朱娘子所言,确为真理。”
这对男女,看着气质出尘,品相极佳,只可惜,内里都是草包。
这般目中无人,令她对二人的身份又信上几分。
她在水榭的石桌坐下,“听我弟弟说,二位此行,是想来沧州进药材?”
谢不尘道:“嗯,在下有些小钱,想学丈人做点生意。”
“男子自当有一番自己的事业。”乌玉梅看向乌庭,对了对眼色,“我们姐弟做的也是药材生意,手头存货品质好不说,量极大。”
从袖中拿出药材单子,递给谢不尘,“张郎君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价钱方面好商量。”
“我来看!”明悦一把夺了去。
她快速睨了一眼。
不若是人参鹿茸之类的贵重药,没有地榆。
看完后,她娇滴滴贴到谢不尘身边,问他,“夫君,你看,咱们全部都要了,成吗?”
谢不尘看过,“嗯,都可。”
乌庭一听,两眼放光。
努力克制心里的激动。
这上面的明细足足二十行,动辄都是百斤起。
若能都卖出去,那他们积压的银子能回来不少。
乌庭道:“定金方面……”
明悦拨弄着手指,漫不经心道:“等下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