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玉梅心中疑虑更甚。
道:“虽说地榆是伤药里最为重要一味药材,可如今丰产,市面存量多,纵使我姐弟二人手段滔天,手头也压着近上万斤。
我们卖不出去,难不成……来到你二人手里,便能卖出好价?”
“这便不劳夫人操心。”明悦上前扣着谢不尘手掌,一脸甜蜜,“这世上没有永远的风调雨顺,边关不可能永不生乱。”
乌玉梅心底嗤笑。
还以为二人装腔作势,是什么心机深沉之辈。
没想到,打的是和她姐弟一样的主意。
只是……他们等了五年,价格却越来越低。
她就不信,这两人一接盘,就能立刻发生天灾国乱之事。
“我们夫妇说话算话,之前药单上那些,量虽多了些,但我爹爹手中有商队,销往指月也是好的。”
明悦盈着笑,“另外……那些地榆,我们也一并要了,如何?”
乌玉梅斟酌一番……
有钱不赚,天理不容。
“成交!”
明悦面色平静,实则强压着喜悦。
终是成了!
人参鹿茸虽说是药,但朝廷往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是乌玉梅一上来,就拿它们来试探的原因。
地榆虽价贱,却是朝廷重点关注的药材。
乌玉梅想卖,又不敢卖。
中间出了岔子,定是万劫不复。
若他们一上来,就要买地榆,乌玉梅极可能会为了保险起见,选择不卖给他们。
她买掉多余的人参鹿茸,就是为了让乌玉梅彻底相信,他二人就是什么都不懂,又自视过高的败家子。
如此一番,乌玉梅便会疑虑全消。
明悦装的淡定,“两日之内,这些药材要送到渡口,那里有我们的船。”
乌玉梅道:“没问题。”
冲乌庭交代,“去准备,嘱咐伙计别太张扬。”
乌庭点头,忙回去张罗。
见事情谈完,乌玉梅起身,淡笑道:“如此,便不饶二位雅兴了。”
谢不尘道:“还有一事,想请夫人行个方便。”
乌玉梅立住,“请说。”
谢不尘道:“听闻节度使生辰在即,夫人可否引荐一二?”
“小事一桩。”乌玉梅提及杨孝,一脸得意,“参加寿宴尚可,只是我夫君人忙,怕是见不上面的。”
谢不尘笑道:“无妨,见不到节度使,看看府邸风光也不错。”
乌玉梅并未疑心,毕竟想着跟杨孝攀上关系的,数不胜数。
他们二人花了那么多银子,请他们走马观花一趟也成。
她道:“下午我差人送帖子过来,两位离开沧州之前,都可在我玉梅山庄住着。”
说罢,满心舒畅的离开。
……
见人走远。
明悦卸下一身力气,重又趴在围栏上,“总算骗过她了。”
“这只是开始。”谢不尘看了她一眼,笑道:“拿到杨孝手里的东西,安全返回燕京,此事才算了结。”
明悦支着脑袋,看向谢不尘。
刚想问他要的是何物,转念一想,谢不尘又何曾问过她,为什么要买那些地榆。
想必那件东西,是他急需的。
谢不尘助她买下了地榆,她也得按照约定,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似抹了毒,“那节度使府守备森严,你若是找东西的时候被发现,可别怪我扔下你先跑。”
谢不尘来到她身边,捏着她俏丽的下巴,似玩笑道:“跑吧,我准了。”
这话听着刺耳,明悦气又上来,小脸别到一边。
自顾自道:“等着!我就跑给你看!”
谢不尘长指勾过她如绸的青丝,目生眷恋,语气却霸道得紧,“无论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明悦闻言,身子骤然一冷。
……
乌庭办事迅速妥当。
两日后的清晨,那些药材便离开了渡口,送往燕京。
杨孝生辰宴当日。
前往杨府的路上,明悦和谢不尘坐在马车里。
周围铺子全都挂着红绸,鞭炮齐鸣,祝贺杨孝生辰。
待到了杨府。
沧州大小官员送礼的长队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明悦感慨道:“朝廷这节度使之职,有分治之能,官员选拔不受朝廷管控,在这沧州就是土皇上的存在,若不加遏制,将来必定成患。”
边说着,边由下人带路,去到席上。
不经意回过头,又发现谢不尘在看自己。
他冷然的眸子里全是审视,沉沉道:“此番朝廷政论,你如何得知?”
明悦的过往他派人查过。
在兖州,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女儿,顶多学些女则,诗词之类。
如今来沧州。
观她说服乌玉梅的话,便知她知晓朝廷之事不少。
今日随性之间,就能点出大盛节度使的沉疴……
明悦心里一咯噔。
真的很想掌自己的嘴。
说这些有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