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侍卫得了令,一进来,便架起金嬷嬷。
金嬷嬷忍辱负重看了眼沈氏,毫不抵抗,任由其拖走。
“慢着!”明悦道。
沈氏已是恨极了明悦,皱眉道:“你还要如何?”
明悦眉梢闪过冷芒,“既是刁奴,当给下人作警示,得在人前行刑才算。”
“你!”沈氏冲地上砸了茶杯,呵道:“你别得寸进尺!”
瓷片飞溅,惹得大房一家三口连连惊叫,明悦却纹丝未动,她道:“那也行,便待侯府回府,我去禀明侯爷,看他如何处置。”
前一月,才因谢卿卿冒进上岷山一事,沈氏得了侯爷训斥。
如今她的下人栽赃,侯爷如何能不恼她。
沈氏生生咽下这口气,“来人,将金嬷嬷拖到下人院中,当众行刑!”
“是!”
明悦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沈氏叫住她,“你去哪里?”
“当然去看热闹。”
……
下人院子里。
行刑到十五杖时,金嬷嬷已经晕了过去。
明悦深觉无趣,恹恹的回了淮南院。
她让人去叫王氏过来。
因着下雨,凤仙花快谢光了,云堆收集了些,两主仆在屋内染指甲。
朱红的花瓣加上明矾,再捣碎,敷在指甲上,二人玩得不亦乐乎。
王氏姗姗来迟。
进屋就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
一边喝茶,一边斜着眼观察明悦。
适才见她同侯夫人争辩,丝毫不怯,最后竟能占了上风。
在兖州时,一副小家雀模样,谁都能欺负一把。
如今竟敢同侯府争锋。
该刮目相看才是。
清了清嗓子,她道:“找我干嘛?”
明悦捣了捣石臼里的凤仙花,淡笑道:“大伯母缺银子?”
王氏不自然道:“你那个镯子是金嬷嬷塞到我手里的,我也是被陷害的,你要出气,找她去!”
在沈氏面前,镯子到底是被偷走的还是明悦送的,均含糊了事。
还以为已经过去,这个死丫头又来问,定是回来想着气不顺,要找她麻烦。
她不会认,索性推给金嬷嬷最好。
明悦道:“镯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始于金嬷嬷,也止于金嬷嬷,我不会追究。”
“那就好。”
见王氏如释重负,明悦道:“经过刚才一事,我想问姑母一句,你觉得……这侯府好待吗?”
“问这个干什么?”王氏皱眉。
饶是再分不清势头,也知道这侯夫人和明悦关系不好,甚至是恶劣。
本来还想仗着是侯府小姐的亲戚身份,捞上一把,没成想什么都没捞到,还差点送官挨板子。
她刚到时的心气,瞬间消了大半。
偷拿东西去当,这件事是不敢再干了。
甚至……有些想回去了。
“一个简单的镯子,都这么多门道,究竟是我给你下套,还是金嬷嬷有意借你栽赃,你都分不清,如何在这里长待?”
王氏冷哼,“别以为光靠吓,就能把我吓跑,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她如此戾色,明悦丝毫未恼,“大伯母要银子,问我就是,难不成,当我会不给吗?”
王氏欣喜道:“你能给我多少两?”
又变了变脸色,“少了我可不走。”
“银子都是小事,我这里多少有些,但大伯母就甘心这么回去?”
王氏懒得绕弯子,摆手道:“说那么多,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悦道:“我想帮帮大伯母。”
“如何帮?”
“我知道堂哥明石如今也二十五了,未娶妻不说,连功名也没有。”
此话一出,明悦见王氏默默叹了声气。
笑了笑,继续道:“我听说银子足够,买个官来做也是可以的。”
王氏绿豆大的眼睛闪了闪光亮,抑制不住的激动道:“真的吗?”
“燕京买官之风盛行,只要出得起银子,什么样的官都能买到。
京兆府府尹姚正,管辖燕京门户,若是能给他疏通些银子,买个官在京兆府府衙做个统领,定是比在兖州威风。”
“真有这么好的事?”
此番话说中王氏心病。
每每见哪家儿子中了秀才,哪家儿子中了举人,放鞭炮庆贺,她就心里不平衡,凭什么生的都是儿子,她儿子也不差哪儿。
但由明悦提出来送钱买官,总觉得哪里不妥。
王氏疑心道:“我们逼死你娘,又分了你爹留给你的家产,你恨我们都来不及,能有这么好心?”
明悦眸中闪着冷光。
原来作恶的人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的。
这些人就是纯粹的恶,纯粹的自私。
原身若不是被他们相逼,何至于来侯府受磋磨,还被谢卿卿谋害了性命。
凡是做过的,都得还回来。
那就别怪她狠心了!
明悦勾唇笑了笑,一脸苦闷道:“我自然是有私心的,毕竟有大房和二房这两门亲戚在侯府住着,我在下人面前容易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