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真的是侯府的亲戚!别抓我啊!”
明石的喊叫声响彻楼内。
明悦和云堆在厢房中听得一清二楚。
云堆夹了块鸡肉,往嘴里放,“姑娘,你大伯父一家暂时能消停了,可还有二伯一家,你打算怎么办?”
明悦敛眸思索着……
二房比大房难缠得多,滴水不漏的在隔壁住了许久,让人寻不出错来。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李氏使银子给下人,打听侯府的事情?”
云堆点点头,“嗯,下人里都传遍了,说她出手阔绰,别的都不问,只问二公子相关的事。”
“那便不用咱们操心。”明悦唇角弯起弧度,杵着下巴,轻松道:“忍无可忍之时,有人会出手的。”
见云堆放下筷子,她问道:“吃好了?”
云堆点点头。
明悦淡笑,“好戏听完了,饭也吃饱了,咱们走吧。”
说着便起身去开门,抬眸就见谢不尘立在门前。
明悦咽了咽口水,“好巧啊!”
“利用我教训了人。”谢不尘扫一眼桌上的菜,“连谢字都不说?”
明悦侧了侧身子,放谢不尘进来。
这家伙果然发现了。
从风离那里套了话,知道谢不尘今日和姚正有约。
这么完美的助攻,她怎能不用。
若明石只见到姚正一人,同他买官,姚正极可能因着忠义侯府的面子,只是训斥一番,就饶了明石。
如今,谢不尘也在场,亲自辟谣了和明石的关系。
他姚正为了官声也好,气节也罢,也必须将明石严惩。
云堆识趣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谢不尘兀自走到窗边,望着倾泻的雨水,问她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问我做什么,我哪里知道。”
“你不知?”谢不尘转过身来,冷寂的眸子仿佛能将她看穿,“你若不知,那些地榆买来做什么?”
“……”
“不愿意说?”
谢不尘挑眉,拿出那沓银票,“这两千两你不要,让姚正拿去做物证也行。”
“别!那是我的银子!”
心里一着急,明悦凑上去要抢。
奈何谢不尘身量长,她根本够不着,只能抓着他的袖子,跳起来去捞。
她进一步,谢不尘就退一步。
“你别动!”
明悦叫道。
谢不尘听她的,脚步顿住,却让明悦直直撞了个满怀。
等她抢过银票来,这才发现腰肢早被扣住。
她挣了挣,纹丝不动。
“哎呀!我说,我说就是!”明悦皱着眉,“你放开。”
谢不尘手一松,环起双臂,“说吧。”
明悦抿抿唇,“上回长公主的马球会上,观席摆放的果品中有桂圆一物。
这些干桂圆外壳看着完好,打开一看,骨肉里有白色的絮状物,那是虫子被烤干之后的样子。
沧州因着气候常年温热,不仅药田多,果园也多
这干桂圆的产地也在沧州。
十二年前,沧州也有过一次水灾,当年的桂圆也同马球会上的桂圆一样。
我为了证实猜想,便请人扮作水果商人,去沧州先行了解,果不其然,当地水果的虫患十分严重。
加上沧州春夏两季长期不下雨。
我便断定,沧州入了秋,必有久雨。”
谢不尘藏在袖中的长指摩挲。
轻锁眉头,细细看着她,“原来如此。”
明悦赶紧将银票收好。
冲谢不尘可怜道:“我就是为了挣点差价,攒些银子傍身,你就别刨根问底了,好吗?”
谢不尘笑不及眼底,微微看她几眼后,拿出一张纸来。
问道:“照你所说,便是要投机取巧,可你偷偷命人在边关各处传播朔北骑兵杀人的画作什么?”
明悦一怔,抢过那纸来。
这果然是她花钱请长风镖局的人散播的图纸。
这家伙竟然连这些都知道。
“因水患而涨起来的那点差价,终究太少。
对于习惯了燕京繁华,安定的人不同,这些边关的子民,长期忍受朔北骑兵骚扰,本就积怨在心。
加之十五年前,家园被朔北可汗所毁的仇也未曾报。
稍有不慎,则一触即发。
边关生乱,朝廷必会派兵,牵一发动全身,紧随其后的就是粮草和伤药,地榆正是制伤药最重要的药材。
到那时候……我的地榆价格就更会更高!
我就是使了一些操纵人心的把戏而已。”
谢不尘敛眸淡笑,“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确实能说服我。”
明悦杏眸一灿,“真的吗?意思是能放我走了?”
要真能这么糊弄过去,那可真是太好了!
谢不尘继续问她,“那些地榆,你打算卖给谁?”
明悦眨巴着眸子,佯装自然,“当然是谁能出高价,就卖给谁。”
“谎话连篇!”
谢不尘眸色骤冷,声音沉了几分,“伤药由皇商承制,自然便是吴家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