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书的人出来问林晗,到底怎么回事。
林晗道:“请大人放心,下官立刻解决。”
说罢,吩咐身边长随,“回府去取三千两来,快些。”
那长随应了,忙回府去。
待林晗将银子一一还了之后。
这些人放散了去。
远处,马车内的明悦放下帘子,对车夫道:“走吧。”
这般闹,动静不小。
看他林晗的名声,还能如何挽回。
待人走光了。
林晗对江氏说,“回去吧。”
江氏有些不放心,还想啰嗦几句,“儿子,娘也不想这样的,别生气。”
林晗没再理她,径直回了王尚书那里回话。
里头,王尚书正等着。
见他进来,劈头盖脸骂道:“你母亲这是把我户部当成是她的吗?竟敢来此处闹!”
林晗道:“是下官之过,未能好好管束家人。”
“今日之事,我会向圣上禀明,你好自为之!”
说罢,不给林晗说话机会,扬长而去。
……
林晗处理完公务。
天黑才到家。
没去找江氏,也没去找郑晚儿。
径直去了那处熟悉的院落。
朝那角落看去,那株绿色的木槿不见了,转而换成了一株牡丹。
一股恼意再也压制不住,吼道:“管家出来!”
管家忙不迭跑来,“老爷,我来了。”
“那株木槿呢!”
“夫人……夫人让砍了。”
“把她给我叫来!”
“是!马上去!”
郑晚儿知道林晗叫她去,所为何事。
心里头已经做好准备,不管他如何发怒,都忍着。
她不信,在林晗身边也有段时日了,他不能为了一棵树,将她休了。
从廊下走来,她温声道:“夫君。”
“为什么要砍了这株树?”
郑晚儿抿了抿唇,眼眸盛满泪水,“夫君,你要多久才能忘了姐姐?”
“你日日在姐姐的院子里晃神,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林晗吃苦肉计,那她便装得可怜些。
“你何曾把我当成你的妻子!”
泪珠滑落,郑晚儿垂首,拿帕子擦了擦。
“从未。”
她抬起头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林晗一字一句,“我从未当你是我的妻子。”
“你连她半分都不及,若不是狱卒将你和她弄错,何至于救出来的人是你,不是她!”
他的心死了。
从明氏人头落地那一刻,就死了。
郑晚儿咬着唇,终是忍不住,“林晗,你念着姐姐,做梦还想和她做夫妻,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林晗喉咙发紧,“她自是愿意的。”
明氏和他感情甚好,怎么会不愿意。
郑晚儿冷嗤。“这个偌大的林府,你从来不管,只知一心扑在自己的事情上。”
“姐姐操持这个大一个家,替你教妹妹,拿嫁妆来补贴府用,收拾你那个娘的烂摊子!这些你选择视而不见。”
“今日母亲这么一闹,你定是恨我不能管住她,可我拿什么来管?”
“你的人跑回来,二话不说就要银子,账上只有五百两!
还是我翻出姐姐以前的物件,急忙跑去当了,才送去的银子!”
“这些事,你管过吗!”
郑晚儿越说越畅快,“她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疼爱关心,死了,何必装得深情!”
她也看透了,这个林府也就是个空架子。
一味像明悦那个贱人装贤良淑德,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用。
没人会认可。
倒不如大家破罐破摔,来得畅快。
等她说完,就见林晗对着那处新种的牡丹。
林晗并未看她,只声音平静,“我知道了,和离书明日派人给你。”
郑晚儿一愣,“夫君……你……”
林晗继续道:“我救你,娶你,本意是庇护你周全,如今却令你如此痛苦。
那便放了你,还你自由。
从今以后,你想去哪里,做任何事情都行。
这林府的烦心事,不会再扰你了。”
郑晚儿急了,上前拉着林晗胳膊,“夫君,我那些都是气话。”
“你知道的,从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你和姐姐出双入对,我羡慕,我嫉妒。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救了我,还准备娶我,还我一个新的身份时,我多么感激。”
林晗始终不看她。
郑晚儿怕了,她跪在地上,死死拽着他的手,“夫君,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我会做好,我会像姐姐那样做好!”
林晗眸中带着死寂,麻木的扯开她的手。
“都行,都随你。”
郑晚儿像是得到赦令一般,如释重负。
她擦掉眼泪,站起身来,讨好道:“我去看看母亲,让夫君自己待会儿。”
说罢,逃也似的跑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