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门前,站着两名女子。
一人身穿水蓝轻织长裙,薄如蝉翼的流苏裙加上如此明媚的颜色,寻常女子若非对自己的身段和容貌自信到了极点,断然不敢穿在身上。
蓝虞兮身边,是跟她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
“小姐,国公府的少国公,三年前就臭名昭彰,长安城第一纨绔,这样的人哪值得你亲自来见呀。”婢女小桃嘟着嘴,不满意地说。
蓝虞兮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檀口轻启,道:“就是这样,我才要亲自来一趟,让他断了不该有的心思。”
说话的功夫,朱红大门开了。
陈怀瑾身穿玉白色长衫,边缝以天青色纹路修士,腰挂玉圭,面冠如玉,星眸剑目,只是站在那,便让人忍不住赞一声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小桃跟在小姐身边,见识过不知道多少大楚的青年才俊,可当她看到陈怀瑾时,还是眸泛异彩,这卖相,无怪乎长安盛传陈怀瑾貌比潘安,单轮外貌独属一档。
可随即想起他身上的种种劣迹传闻,柳眉微微皱起,眼眸透出一抹不屑。
卖相好又怎样?
这种纨绔,可配不上小姐。
蓝虞兮两人打量
着陈怀瑾的时候,陈怀瑾也看着蓝虞兮。
没得说,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
蓝家有女初长成,艳压长安城海棠花的传言,不假。
陈怀瑾丝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目光,让蓝虞兮微微蹙眉。
对陈怀瑾的第一印象立刻差到了极点。
多少风流才子面对她,都是小心翼翼彬彬有礼,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
何时遇到过陈怀瑾这样打量商品一样,把自己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的?
“少国公从来都是用这般眼神看女子?”
小桃见到陈怀瑾的眼神越来越过分,忍不住开口斥责道。
陈怀瑾一挑眉,道:“这容貌身段长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你们两个看本公子一个,本公子就一个人,说起来还吃亏了些许,反倒你这刁蛮丫头恶人先告状?”
这般话出口,小桃顿时被气得半死。
她叉起腰,半个身子挡在自家小姐身前,仿佛小母鸡一样,总觉得自家小姐给陈怀瑾多看了一眼就是吃亏一般。
“你别以为自己有个当国公的爹就厉害,我家小姐还是当朝大学士,仰慕我家小姐的风流才子年轻俊杰更是如同过江之鲫,得罪
了我家小姐,要你好看!”
比背景?
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纨绔二代,现在终于等到发挥的机会了。
他剑眉上挑,嘴角扬起一个放浪形骸的弧度,浑身的纨绔气息散发得淋漓尽致。
“大学士又如何,再大的官也无勋爵,我爹乃是国公,封爵第三等,世袭罔替,也就是说,你家老爷退休致仕,就是个闲散老头,我爹退休了,我能继承爵位,爵位懂不懂?跟我比家世?”
“还有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年轻俊杰,三年前哪个不是被我揍趴了打服了,在我面前敢大声喘气儿的你拉一个出来我看看?”
陈怀瑾一番话,噎得小桃直跺脚,可偏偏耍嘴皮子,她又不是陈怀瑾的对手,气得俏脸儿发白,对陈怀瑾喊道:“你果然就是个纨绔!不学无术的纨绔!”
“纨绔怎么了?”
陈怀瑾嗤笑道:“我能纨绔,那是我的本事,倒是你个刁蛮小丫头,性子野的很,信不信我叫几个家丁,晚上夜黑风高的时候给你套了麻袋打晕卖到怡春院去?”
怡春院,那是长安城最大的连锁青楼,专做女子皮肉生意。
“你……”
小桃被陈怀瑾一番吓唬,吓得躲到蓝虞兮身后。
她可怜兮兮地扒拉着蓝虞兮的手臂,委屈地叫道:“小姐,你,你看这纨绔,他要把我卖了!”
“你是我蓝家的人,他不敢。”
蓝虞兮温声宽慰了小桃一句,转头对陈怀瑾清冷道:“少国公地位尊贵,何必与我的贴身丫鬟一般见识?”
陈怀瑾正要说话,却听蓝虞兮紧接着道:“想必之前,宫里已经来过人了,圣上早有为你我指婚的意思,只是三年之前你突然被送去边关,此事暂时搁置,如今你回来,圣上旧事重提,俨然已经不允许令尊或者我父亲拒绝了。”
“今日我亲自前来,便是与你说明白,圣上之命,蓝家不敢违抗,国公府也同样不敢忤逆,这门婚事既然避无可避,于我而言,嫁给你陈怀瑾还是哪个阿猫阿狗都是一样的。”
“如果圣旨下来,我会按照圣旨,嫁给你,但这只是为了应付圣上,让圣上放心,你我之间,只是陌生人。”
蓝虞兮的一番话,现实而且残酷,甚至压根没考虑陈怀瑾的感受。
闻言,陈怀瑾不以为然的笑道:“听
懂了,你的命格注定了你嫁给谁,皇上都不会放心,现在太子之位空悬,皇上也不会把你嫁给某一个皇子,那会直接引起其他皇子的不满甚至是内乱,只有我这个长安城第一纨绔,是最合适的人选。”
“因为谁都看不起我,谁都知道我只是个靠着有个当国公的爹作威作福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