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孟银屏眼神之中流露出几丝温柔、暧昧的神采,柴安风就更加来劲了,继续往下说道:“所以说,为今之计就是请孟老将军迅速行动,只要在尽快重夺樊城,那皇上和我自然是可以作保的。”
赵昀听了这话,却犯起犹豫来了:“这个……让朕作保自然是可以的,可我就怕史丞相那边不好过关……万一他不同意呢……”
这个史弥远还真是阴魂不散。
柴安风一听就来气:“这时候还考虑什么史弥远、史弥近的?还是先拿下樊城,到时候皇上就在襄阳前线下一道旨意,我看史弥远也未必就敢驳了圣旨!”
也就只能这样了。
孟宗政叹了口气,道:“好吧,臣罪难赦……但皇上和爵爷的一番好意,我不能辜负了。老臣这就整顿人马,前去讨逆!”
说着,孟宗政一撩战袍袍角,两道已经露出灰白颜色的剑眉陡然一耸,下令道:“本帅亲领人马渡江平叛,尔等各司其职,严守襄阳城池,没有将令不得轻举妄动!要护住皇上和崇义公的安全,要是两位少了一根汗毛,看本帅回来如何处置尔等!都听见了吗?”
军令如山!
一众将佐听了这威严如山、冷峻如冰且不容置疑的军令,想也不想便齐声回答:“听见了!”
孟宗政满意地点点头,也不说话,便快步走下城墙,整顿北上樊城的兵马去了。
接到军令的将佐们互相交头接耳说了几句,便各自走散,各就各位指挥所部军队的防务去了。
只有孟宗政的儿子孟珙留在原地,向赵昀和柴安风拱了拱手:“皇上、爵爷,这边风大,要不要先进屋休息?”
柴安风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小孟将军,城墙这里安全不安全?”
孟珙又拱手道:“城墙北临汉水,只要没有金国水师猛攻,还是十分安全的。爵爷莫非是要在此观阵?”
柴安风点点头:“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平常,让我和皇上回
屋,我们也没心思休息,干脆就在城墙这里观察情况好了。我看小孟将军和银屏姑娘也担心孟老将军的安危吧?不如和我们一起在此掠阵如何?”
这话还真说到了孟珙的心里,于是他答应一声,便领军士搬来桌椅、支起帐篷,就坐在城头观看樊城的情况。
孟银屏是个女孩子,心思要细密敏感许多,看了一会儿、说了两句话,便再也坐不住了,道声别,便下城楼去看父亲孟宗政去了。
谁知她下去不过片刻时候,便又匆忙折返了回来,满脸都是忧惧之色。
孟珙见了料定必然出事,立即起身问道:“银屏,怎么了?”
孟银屏两道又细又弯的眉毛仿佛两根拧紧了的绳索,眼角似乎还带着一点泪痕:“父亲出城平叛,只点了两百亲兵……”
“什么!”孟珙有些不可思议,“只两百人?就去樊城平叛?”
孟银屏忧心忡忡地点点头:“就两百人。这怎么够?我劝了两句,反被父亲骂了……我……我被骂是小事,可只有两百人……这怎么管用?”
柴安风听了也是心头一紧,忙问:“那樊城能有多少人马?”
“定员额五千三百人,再加刘世兴的亲兵大约五十人……”孟珙话说一半,已然说不下去了,“不行,这样不是去送死嘛!我要去劝。”
“哥哥去劝是好的,可爹爹的脾气……就怕他不听……”
柴安风“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老将军对儿子、女儿严厉,对我却还客气。我豁出崇义公这张脸不要,也得把他劝回来。再不行,好歹也多带几个兵再去樊城吧?”
于是柴安风留下孟珙护卫皇帝,自己同孟银屏一道又匆匆奔下城楼,忽见楼下黄有功正杵着根棒槌傻乎乎地等着,便呵道:“嘿,大个子,别在这里装蒜了,出大事了,你快叫苏知鱼、苏南雁过来见我。”
说罢,他也不等黄有功答应,便又快步跟着孟银屏走开了。
两人
沿着城墙急行,一眨眼功夫便到了襄阳临江的北门,果然看见孟宗政已披挂齐整,带领着两百多人的队伍,准备通过正在徐徐打开的城门,在码头登船再往樊城而去。
“老将军且慢!”柴安风一边走,一边喊。
孟宗政抬起头,高声回答:“末将正要北上平叛,不知爵爷还有什么指教?”
柴安风小跑到孟宗政跟前,喘着气说道:“我……我听银屏说……说老将军只……只领着两百人就要去平叛。老……老将军,我虽然不懂军务,却也知道寡不敌众的道理,你手里只有两百人,就算麾下个个以一当十,也不够用啊!还请将军三思,好歹多带些人马吧?”
“爵爷一番好意,末将心领了。”孟宗政道,“不过爵爷之言我却不敢苟同。爵爷看我似乎是在以身犯险,可爵爷不知道,樊城那些兵马说是刘世兴指挥的,却都是末将一手招募、训练、提拔起来的。如今他们昏了头,做出叛变造反的事情,末将只要过去给他们当头棒喝,保管能让他们清醒过来,弃暗投明!”
孟宗政这话是有道理的——兵划到你名下,你就一定指挥得动吗?
可柴安风却还是有些担心:“就怕老将军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