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以来的惯例,没有用兵、封禅、祭祀之类要务,圣驾岂可轻动?更何况许州这边刚经鼠疫大灾,情势不明…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万一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做臣子的怎么办?”
“鼠疫?”岐国公主忽然眼光一闪,“柴安风,我问你,许州这边鼠疫还要紧不要紧?”
点我名字干嘛!
无奈,柴安风只能答道:“也不要紧……也要紧……”
“扯淡!”岐国公主骂道,“你也是个没骨气的!看你说话骂天骂地骂皇帝,可到了关键时候,却也吞吞吐吐、模棱两可,要紧就要紧、不要紧就不要紧,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爽快一些,别扭扭捏捏像个女人!”
柴安风被她这样一激,立即鼓起勇气来:“许州城内已经没有鼠疫患者了,这几天新增的都是慕名从外地赶来治病的。与其说许州这里要紧,不如说外地更要紧一些……”
“好,说得好!”岐国公主转怒为喜,“说话斩钉截铁、有理有据,这样讲话才像个男人!”
她又扭头对完颜合达说道:“完颜合达,你都听见了吧?你这就写信,让皇兄到这里来!还有,成吉思汗不是想娶我吗?让她也到这里来!”说着,岐国公主伸出一根玉葱一般的手指,往耶律楚材脸上一点。
“不……不妥吧……”完颜合达只想求放过。
“妥不妥的,不关你的事!”岐国公主道,“写了信,落我的款。哥哥就是想杀人,也杀不到你完颜合达头上!”
柴安风听了,立即找个由头:“两位既然要给金国皇上写信,那我们不便在此久侯,还是先行回避为好吧!”说罢,他也不等岐国公主点头答应,便拖着耶律楚材走了出来。
两人好像战败的军队一样落荒而逃,待走得离完颜合达的行辕远了些,柴安风才心有余悸地说道:“没想到岐国公主居然女扮男装,跟我走了一路,我居然还没认出来!
看来我这两只眼睛算是长在屁股上了,真该挖下来扔河里去!”
耶律楚材苦笑道:“听岐国公主说话,的确爽快干练,颇有男儿风采,像是做得出女扮男装、随军而行的事情的。可公主这样的品行,要是娶回去去,必然是河东狮吼,怕爵爷消受不起呢!我看爵爷还是知难而退吧……”
柴安风却是心头荡漾:听岐国公主的口气,似乎对自己还算有些好感,不过要真的请了这么一尊大菩萨过来,自己崇义公府这座小庙,还真的未必能供得下她呢!
于是他苦笑道:“耶律先生奉了大汗之命,我也奉了当今皇上、太后的圣旨和懿旨,就算娶不回岐国公主,过场还是要走走的……倒是公主方才说话,似乎是要请成吉思汗来许州走一趟,不知他会不会动身呢?”
耶律楚材脸上忽然浮起傲气:“当然不会来!大汗是草原上的雄鹰,又怎么会降落到许州这个窝棚里来?不过现在已在金国的察合台、拖雷两位,我是一定会请他们过来的。”
耶律楚材说话算是靠谱的,成吉思汗固然是不会屈尊来许州的,可他两个儿子——察合台和拖雷——确实是来了。而且这两人胯下都有骏马代步,自己也是骑术娴熟,接到耶律楚材的书信后,只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便长途奔袭三百里,连同他们带来的数百蒙古勇士,已然站在了许州城下。
孟银屏是个有心的,见到蒙古人的行动速度,禁不住啧啧称羡:“蒙古骑兵果然名不虚传,他们这样来如风、去如影,叫对手如何捉摸?如何防守?今后遇到蒙古大军,看来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待到第三天,完颜合达突然亲自来找柴安风,传来消息:“金主完颜守绪已近许州,要柴安风做好迎接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