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传来轻微的动静和小声叹气后,陈锦年就已经被惊醒了,只是一直没说话,也没睁开眼睛。
刚才是太累了才打了个盹儿,心里其实很焦急。也不知道总部那边是否收到他的警告了,总觉得这次渡口浮尸案没那么简单,处处都透露着国党这边的影子。
难道是吴汉成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还是说局里另有妖鬼?
也不知道那名同志有没有得救,是被人杀了埋了,还是被猛兽蟒蛇的吃了,或者还有组织的同志能寻到那里去,将他救下来。
就在他要再次睡过去的时候,突然脑海中蹦出一个人来。那个跟在查尔斯子爵身边的年轻中国女郎,大大的眼睛看谁都怯生生的。
难道……
“呵……”想到这儿,陈锦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他现在还真是魔障了,看谁都像生肖,甚至觉得吴汉成刚提拔起来的那个什么周队长也像!
“锦年,怎么了,是哪里疼吗?”薛菱儿听到声音,赶紧关心的问。
“戴孟呢?”
“头儿,叫我吗?”戴孟刚回来,在门口就听到声音,赶紧推门进来,“嫂子你去吃饭,我跟头儿有话说。”
见他这样,薛菱儿心中的忐忑多少去了些,也察觉到肚子
咕咕叫了。陈锦年昨儿夜里好歹还勉强算吃了一顿,她是从人走后就水米未进了。
“外面都布置好了?”陈锦年问。
戴孟原本皱巴巴的脸在听到他这句话后诧然露出了笑,想挠头却不小心碰到了耳朵,疼得他滋滋抽气。
等痛意散去,戴孟才趴在床边小声道:“我将守卫们都调远了些,怕他们怀疑,没敢大动,以后您要出去跟我说声,咱们好好商量,应该没问题。”
陈锦年点头。
“还有,头儿,我刚在水边发现了点异样,有疑似女人的脚印,对方很警惕,只有水边残留的一小半。您说,会是梁美玉,还是您的人?”戴孟问。
一句“您的人”,陈锦年就明白,戴孟心中已经有数了,而且他这么问并不是试探,而是真的在询问意见。
“这个说不清楚,最近几日你当心些。”
戴孟听后,看了他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只丢下一句“头儿,不论您做什么,别再这么冒险”然后就走了。
猜测归猜测,可得到明确的答案,戴孟心里说一点不别扭那也是假的。
……
两日很快过去,刚局里也传来了消息,说渡口案那个逃跑的共党分子已经被抓了。全身伤口溃烂,还没等
用刑呢人就没气儿了,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把吴汉成气了个够呛。
而且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吴汉成和陈坡竟然起了龃龉,闹得有些不愉快,貌似方新南情绪也不怎么好,局里人最近两天做事都战战兢兢的。
还有钟海峰,脾气好了很多,说是治疗很有效,但局里有些事务实在不方便在疗养所里办,只能将药物和一个医生带了回来。
陈锦年对这些有所猜测,能引得方新南脸色奇怪,又让陈坡和吴汉成气龃龉的,多半也就是那档子上不得台面的事。至于钟海峰,呵!在外好好治病不行吗,回来病情恐怕又得加重了。
正如戴孟所说的,最近的确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小院附近徘徊。守卫们还抓到一个,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而且皮得很,跟猴子似得将几人折腾得团团转,最后没查到什么,只能放他走了。
可陈锦年直觉,那个孩子并不是偶然闯入的,他应该是有什么消息要送。可是,他的内线就那么一两个,会是失联已久的他们吗?还是总部的人来了?
无论是谁都是好消息,要么说明内线还平安,要么就是总部收到他的提心了。这也让陈锦年心情好了很多,甚至都能见到
笑模样了。
戴孟嘿咻嘿咻的在那儿除草,抬头就见自家头儿给嫂子擦汗,那眼神哟,都柔得能滴出水来,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头儿,我还在呢,您就真不考虑下我这个残疾人的心情吗?”
陈锦年收好帕子笑了笑,正想安慰他两句,前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陈处长,门外跌倒个老太婆,指名说是找您的,您要出去见见吗?还是需要我们将人轰走?”守卫恭敬的禀报。
他深知前面那对守卫的下场有多凄惨,所以第自己的任务还是格外上心的。若是有刺杀可能人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进了,甚至那个小男孩他都是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没什么武器脏东西后才来禀报的。
而这个老太婆实在是……走路都打哆嗦,跟她说话声音大点都能将人吓得跌在地上,身上也搜过了,什么利器都没有。
“带她进来吧,我倒是好奇,什么时候在上海也有熟人了。”陈锦年说着就往外面走,他也的确是好奇,甚至有想过是谁给他挖的坑。
……
“这位就是我们陈锦年长官,老太婆,有什么事赶紧说!”
老太太盯着陈锦年看了许久,浑浊的老眼渐渐浮现出光亮,在众人意料之外
的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陈锦年的腿。
就在一刹那,守卫的枪都拔出来了,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