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心虚,不敢再打这些太医的脸,只能模模糊糊地吐出几个字来。
刚刚还在想着“跳大神”的几个太医,脸上立刻露出了“真是滑稽”的表情。就连孟太医都有趣地看了李明东一眼,想看他怎么接着掰。
果然,刘未听到这个回答,立刻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脸也拉的老长,显然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
李明东见皇帝似乎开始对他失望,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解释:“民间请神、招魂,大多是因为请不起什么名医,只能想办法心病还用心药医。”
“心病还用心药医?”
“正是如此。臣觉得请神也好,招魂也好,都是表现出至亲至爱之人对患者的关心。人即使在昏睡之中,也并不是完全丧失对外界的感应,是以常有亲人在病床前呼唤,濒死之人奇迹般清醒的事情。一般人觉得这是在‘招魂’,但在医家看来,让病人明白自己没有被放弃,从而升起求生之志,也是一种治病的法子……”
他乱七八糟的说了一点后,思路越来越清晰,口齿也越来越伶俐。
“况且,道人和巫氏者,多有各自神通之处,不为外人道也。在医家,像是大殿下这样的情况,便只能慢慢滋养神魂,见效极慢,但若是这些方家有什么管用的法子,也不见得就是谬论。医者医人不能医心,这些人却是修身养性……”
“李太医,你休要再胡言乱语!”陈太医实在按捺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你堂堂一名太医,病人患病不思医治,却让人去找道士和神巫去请神抓鬼,简直是荒谬!荒谬!你可对得起自己的医术和良心?!”
李明东被陈太医一骂,反倒激起了脾气,厉声道:“陈太医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是不知道民间的疾苦!您说的那些道士和巫氏,在不行法事的时候,大多是以郎中和医者的身份在各地行走的!他们见识过的病症,说不定比您老在宫里见过的还多,您怎么知道他们就没有办法?”
“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再吵都治个御前失仪之罪!”
刘未头风患上之后最怕喧闹,被两人像是市井无赖一般争执一番后,更是恨不得把这两个人都丢出门去。
孟太医听到李明东这样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一个能间接对刘凌大大有用之人。
“陛下,其实李明东所说也并无道理。其实有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既通晓医术,又内功深厚,还懂得不少神仙本事……”
孟太医乍然开口。
听到孟太医说什么,李明东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
只见皇帝听到孟太医的话,几乎是顷刻间就明白了过来,两眼放光道:“你值得是太玄道长?”
孟太医连连点头。
“臣与太玄真人曾一起救治过四皇子,此人确是奇人,医术精湛且见多识广,又有不少道家独门的丹方,可以请他出山。再者,神魂之事,确实不是我们太医局的专长,但这位天师说不定有些法子……”
刘未迫切希望老大离开京中,听到孟太医也肯定了李明东的话,心中顿时大定,连忙吩咐身边的宫人去鸿胪寺,派专人星夜兼程去请太玄真人下山。
等一切安排完,刘未看着犹如活死人一般睁着眼面无表情的老大,捏了捏拳,竟扭头又问了李明东一句话。
“民间招魂,是怎么招的?”
刘未政务缠身,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在蓬莱殿里陪着儿子,安排好相应事宜后,就又匆匆离开了蓬莱殿。
李明东得了皇帝的肯定,亲自去操持“招魂”之事,满脸得意的离开了,临走之前,还“特意”谢过孟太医的“提携”之恩,眼中并没有什么感激的神色,反倒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满足。
这样的事情在孟顺之看来自然是不知一晒,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太医院不少太医却实在忍不住,一个个义愤填膺。
“呸!小人得志,什么东西!”
“我等着大皇子招魂招不回来,让他倒霉!”
也有“恨铁不成钢”的。
“孟太医啊,您往日行事不是这样的,怎么帮了这么个人物!”陈太医连连摇头:“您听到没有?我们这些太医如今要做起‘招魂’之事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传出去就是杏林中的笑话!”
“这就叫病急乱投医,随他去折腾,折腾的不好,就算不得我们医治不利……”
孟太医避轻就重的揭过这个话题。
“陛下现在把他当成个人才,我们这时候打压他,反倒引起陛下的不喜。”
“话是这么说,可这样的人……”
几个老太医连连摇头。
说什么这样的人,无非就是怕人家得志罢了。若说人品,他这么多年帮着袁贵妃欺上瞒下,难道太医院就无人知晓?只是他的地位和本事在这里,没办法拉他下来而已……
孟太医对这些同僚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随便扯了几个理由应付过去,回过头就去对大皇子细细诊脉。
大皇子既然已经清醒,虽然不死不活,但至少脱离了危险,几个太医安排好值班,各自回去休息、拿药、做医案,刚刚还满满当当的寝殿,顿时空空荡荡起来。
来往的宫人进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