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冬去春来,烟雨迷蒙,桃李芬芳的季节,广州处处生机盎然,一派欣欣向荣的天地盛景。
从秦朝开始,广州两千多年来一直都是华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从东汉末年起成为海上丝绸之路的主港,之后再唐宋时期成为国内第一大港。到了明清两代,广州已经成为对外贸易海上丝绸之路唯一港口,有了以上辉煌的历史,广州也就有了“千年商都”的美誉。
经过绎如在和珅妻妾那里的一番上下游说,和珅终于是答应免去江浙丝绸商会上交朝廷三年共计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这让压在纯如肩上那泰山般重的包袱终于是卸了下去。
纯如喜极而泣自不必说,就是经过了这一番折腾,也让周玉和梓传二人如释重负,虽然他们两家分别拿出了十二万五千两的银子,但那只能算是破财免灾的小钱了,要知道能换来这个结果已经是谢天谢地。而商会里的众多会员也是长长地出了口气,其中一些会员曾经有过怀疑纯如是来骗取大家钱财的想法,现在心下都是十分的惭愧懊悔。
冰羽也是带着儿子周展来到了广州与纯如团聚。他上次之所以没有让纯如将孩子带走,是有他自己的盘算。
一方面,冰羽有了和小红的那一段不堪故事,虽然事情最终被纯如化解掉了,他也自认为在纯如面前抬不起头来,也就想借着孩子的由头牵扯一下纯如。再有,他当初对于纯如答应和珅巨额银两的事情,曾经半真半假地和纯如说,要让纯如自己去摆平这件事情,后来慢慢地也就当了真事看待。上次纯如离家之前,也正是与和珅派来催款的人脚前脚后,他当然是舍不得让儿子跟着纯如去四处奔波筹款遭罪的。
而梓传、吕东家、赵东家等人却没有再来,因为他们完全放心纯如一个人是能应付过来的,他们也就认为没有必要再来广州给商会白白添加吃住成本了。
绎如上次回家探亲时,也是劝说父亲梓传将那块地皮转手卖给了她,梓传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他也是准备好了在家那边一边经营自己“兴昌隆”的生意,一边要享享清福了。
每年的三月是洋商再次来到广州十三行进行贸易的时节,也该是公行里各家行商开始忙碌接待洋商的时候了。
但一个月下来,“清威行”、“飞鸿行”却连一单生意也是没有。
就是绎如的“荣盛行”也是较往年少了有七成的订单,这样的惨淡经营是连支出费用都是赚不回来的。
面对这种情况,纯如自然是十分的着急上火,连忙联络绎如和楚秋在一起碰头研究一下当前的形势与对策。
“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也是将其中的底细摸得清楚了要找你们商议”。不等纯如说话,绎如先是开门见山地开了口。
“到底是什么样个情况?”纯如急切地问。
绎如恨恨地说:“‘同文行’的潘启私下联合了‘孚泰行’的易家,‘天宝行’梁家,高尚的‘德庆行’,包括公行之内其他几家行商,将洋商的生意暗自都揽了过去,唯独将你们二家行号甩了出来,就是分给我的也是比正常的少了很多。”
楚秋也是接过话来说:“还有‘东兴行’谢家也是和绎如的情况差不多,他家在公行属于二等商行,按理说是应与‘孚泰行’的易家,‘天宝行’梁家分得同样比例的,但在这几次分摊的订单上比刚才说的这两家少了一大截不说,就是和高尚的‘德庆行’这样的三等商行分得的数额也是少的。”
“我也是二等商行,同样也是比高尚的‘德庆行’分得的少,看来这股势头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绎如又补充了一句。
纯如听到这里自然也是明白了,这明显着就是公行里的这些行商联合起来在排挤和打压他们这三家,‘东兴行’谢家因为与“飞鸿”有着姻亲的关系,自然也是跟着吃了锅烙。
纯如说:“我曾听巡抚钟大人和我说过公行的行规,其中最后三条是这样规定的:‘第十一条,夷船欲专择某商交易时,该商得承受此船货物之一半,但其他一半须归本行同仁摊分之,有独揽全船货物者处罚。第十二条,行商中对于公行负责最重及担任经费最大者,许其在外洋贸易占一全股,次者占半股,其余则占一股之四分之一。第十三条
,头等行,即占一全股者,凡五;二等者五;三等者六;新入公行者,应纳银一千两作为公共开支经费,并列入三等行内’。他们现在这么做明显是违反了行规的。”
楚秋说道:“纯如,按你这话说,他们违反行规的地方还有呢,例如第三条还规定‘各行商与夷商相聚一堂,共同议价货价,其有单独行为者应受处罚’,第四条,‘与夷商交易时,本行应与之协订货价,俾得卖价公道,有自行订定货价或暗中购入货物者罚。’按照这些条款的约定,我们无论是几等行商都是有权利参与公行事务的,而公行这几次与洋商的交易,我们是连个消息都没得到的。”
“他们这些人也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到粤海关那里去告他们去!”绎如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欺负,自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纯如连忙说道:“潘启在公行经营多年,是公行的总商,树大叶茂根深蒂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