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如将潘福利用那个洋女子盗得的两广总督李侍尧个人及朝廷的机密文件完璧归赵,原封未动地将其还给了李侍尧。
李侍尧见心患之物失而复得大喜过望,当然用一番热情洋溢的言辞对绎如和芙蓉二人进行了褒奖。高兴之余,他也是带着疑惑问绎如是从何处何人手里将这些文件找回来的。
此时潘福还在高尚的门下做事,尚没有需要将他扯拽到众人面前的地步,如果此时和李大人将实情言说,说不定这李大人当场派人将潘福拿来是问,而绎如也是当着潘福的面儿保证他不会被李大人追究的,并且这么做的结果也是会将潘福暴露在高尚的面前,以后在扳倒高尚的关键时刻也就会失去重要的一枚棋子。
但李侍尧的问话,必须是要认真作答的,不能被看出其中有怠慢欺瞒的水分出来,这让绎如很是为难。
芙蓉知晓绎如的想法,忙对李侍尧说道:“大人,人既然是被我们找到了,他就跑不了,但他对我们还有一些重要的用处,暂时不方便将他带到你的面前去问他的罪过。等到了关键火候,就是你不问他,我也是要将他扭来向您自首以求宽大处理的。”
李侍尧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他听了芙蓉的话之后,爽朗地‘哈哈’一笑,也是开心地说道:“好,好,你们说的这般神秘,倒是勾起我拿他问罪的兴趣来了。可是你们在这件事情立了大功一件,那我今天就依着你们,暂且先不追究他的罪过。”
绎如听了,当然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今天来得也算是时候,还有件好事要告诉你们。”李侍尧卖着关子说。
“不知大人您说的是哪般好事?”自从出了洋女子的那件事之后,芙蓉现在和李侍尧说起话来很是婉转温柔,面上也是带着桃花含羞之色。
李侍尧看着芙蓉的千娇百媚,也是心旌摇荡起来,话语中尽透着得意说道:“户部已经给我廷寄了裁撤公行的章程过来征询我的意见,我可以透露一些内幕消息给你们,这样你们就可以先人一步做好准备,你说这是不是好事呢?”
绎如听到李侍尧这
么说,心下当然是非常的激动,忙说道:“是啊,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谁家能有我们这般福气能先得到大人的提携呢!”
李侍尧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说来也不算什么提携,户部定在五月初五日裁撤公行,重新启用‘广州十三行’的名号,在进出口的各类行当中,铜铁、丝绸、陶瓷、烟草、棉花、毛织品、香料、毛皮、檀香木等行业都会选出一名行领来领导经营,原有的总商制度也是保留了下来,但不再负责具体事务,而是起到全盘统筹协调作用,这实际上是削弱了总商的权利。总体说来,和现在的公行也是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将原有商总的权利分散到了各位新设立的行首手里,每个行业的行领有了独立自主的经营决策权。当然,行领担负的责任也很是重大,与夷商的贸易中,一旦出了问题首当其冲就是要拿行领是问,并且竞选得上之后都是要向朝廷纳银作保的,就是日后朝廷筹集军饷、赈灾等需要捐银的用处,行领也是要比其他行商要多担待些的。”
绎如一边听着,一边也是心里想,这确实是和现有公行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和自己曾经预料的没什么两样,说来只是一次权利的重新分配而已。这已经传了风传了两三年之久朝廷要裁撤公行的大动作没想到就是这样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雷声大雨点小,很是让人失落。
“大人,敢问户部那对任职行领的条件有什么要求吗?”芙蓉关切地问。
“户部不可能规定的那么细致,这个也就是由我和广东巡抚钟音,再加上粤海关的监督满春豪拿出一个章程也就是了。但章程无论怎么弄也是好不了一条,那就是一定是要实力雄厚,能在行业内压得住阵脚的才行。”
“大人,别的行业怎么着咱都不管,我看就这丝绸的行领你就直接指定我们绎如东家好了。”芙蓉试探着说。
李侍尧换了一副认真的态度说道:“要说指定你们呢,我也不是没这个权利,我张回嘴,谅他们也不会反驳出什么来。怕就怕你们同行之内的人家不服,将这事
情捅漏出去传到朝廷那里就好说不好听了,弄不好皇上要过问起来,我可是不好答复解释的。例如那个‘德庆行’的东家高尚,那就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堂哥是两江总督,堂姐是慧贤皇贵妃,他要是认为我行事不公,凭着一封家书就可以将这事情抖搂在皇上的面前,所以这事可不是像你想的这般简单的。”
绎如知道李侍尧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必然不是推诿搪塞之辞,这人无论官做到了多大,总归还是有为难的事办不下来的,就是那看似说一不二的皇上不也是一样的道理嘛,并不是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任意为之的,在一些事情也是需要隐忍退步的。李侍尧刚刚因为自己将那些机要文件帮他追索了回来而又有了这股子热情劲,自己也是要见好就收,不要久坐在这里好似讨人情似的让他生了厌烦。绎如想到这些,也是对李侍尧又说了一番感激之余后起身告辞。
绎如也是没有让芙蓉跟着自己一起走,绎如是伶俐精明之人,她明眼已经瞧得出来李侍尧要留下芙蓉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