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绎如怎么能在这细微之处忤逆了大人的这点小心思呢?
绎如回到自己的“荣盛行”之后,差翻译周顺去将洋商比利请了过来。
按照与纯如、冰羽等人事先商量出来计划,绎如请比利去找东印度公司的代表亨利,游说亨利不要再在劣丝事情上得理不饶人,潘家‘同文行’将那五百担劣生丝给予调换也就算是公平合理了。比利听了绎如原来是让自己去当说客,可奈何有把柄在绎如的手里赚着,虽然感觉很是为难,但也是满口答应下来一定尽力将事情办好。
“比利先生,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还有一件事要求得你的帮助。”绎如很是礼貌地对比利说。
“夫人请讲。”比利听说绎如还有事情让他去办,不禁用手抓了抓蓬松的卷毛金发,他不知道绎如还会要给他出什么样的难题。
纯如仿佛和老朋友聊家常话的一般态度徐徐说道:“呵呵,比利先生,我们大清国朝廷要裁撤公行了想必你们洋商也是听到了消息,在各个行当里都
会选出首领来领导做事,这里面自然也就牵扯到了你们洋商的利益,日后你们如果与之打交道的行领交情好,自然合作起来,或是私下办起事情来自然会方便得很多,都是互惠互利的事……”
比利也是精明之人,他已经听明白了绎如话里的意思,绎如分明是要他在竞争行首的事情帮忙,可他能做到什么呢?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洋商身份,何况做的还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到哪里都是说话不硬气的。
想到这里,比利很是尴尬地说道:“夫人,我本人非常愿意为您效劳,就是不知道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呵呵,我先谢谢比利先生的一番美意,其实我让你做的这件事情,是不会让你感到为难的,我只是想让你做我的洋商方面的代理人。”绎如微微一笑,她知道此事比利被自己牵着鼻子走的滋味不好受,所以尽量将语气说得委婉和气一些。
“洋商代理人?”比利疑惑地问道。
“嗯。你以洋商的身份去粤海关监督满大人、广东巡抚钟音大人及两广总督李侍尧那里去走动,在他们面前极力地说出我们‘荣盛行’的实力和好处来也就可以了。再有就是各国的洋商那里也是如此作为,让他们也在裁撤公行之时暗中支持我‘荣盛行’能夺得丝绸业界的行首位置。不知道比利先生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呢?”
比利听绎如说完,诚惶诚恐地说:“夫人,我怕这件事情我做不来,你知道我在贵国的衙门没有什么名气,他们这些大人是不会接见我的。就是我在各国的洋商面前地位也是微不足道,我担心没有这个能量去完成您交给我的这个任务。”
“比利先生别忙着拒绝,我还没有说其中你会得到什么好处呢!首先,与这些衙门大人打交道的银两开销都由我来给你承担,你既结交了权贵,又不用自掏腰包,这对于你来讲,是不是好事呢?再有,我‘荣盛行’争得了行领的位置,你就不用冒着海上小舢板飘摇和粤海关不时缉私的巨大风险来私贩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货物了,完全可以通过与我‘荣
盛行’正当的丝绸贸易裹挟,堂而皇之地进出我大清的地界,这对于比利先生是不是更是一件天大的好处呢?”
做事得不到好处,洋人是不会出力的,这点绎如比谁都是明白这个道理。她懂得对洋人既要晓之以情,又要动之以利,最后还要拿出一些手段来逼迫他们乖乖的就范。
“夫人说得好处很让我感兴趣,可我的能力有限,按你们的话说叫‘酒囊饭袋’、‘不学无术’,还有那个那个‘黔驴技穷’,夫人还是另找高人吧。”比利搜肠刮肚地想出了这么几个词不达意的成语出来,很明显他还是极力地在推脱这件事。
比利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盘算,他怕这样替绎如上下撺掇,弄不好会树大招风,被人盯上了有可能就会将自己的狐狸尾巴露出来,那带来的麻烦可就大了。再有绎如所说的好处都是假设在她“荣盛行”能争得那丝绸行领之上的,可万一她没有坐上那位置,绎如说得那好处也无非就是水中的月亮,可望而不可捉摸。
“呵呵,比利先生真是谦虚,据我所知,比利先生的能量可不是像你自己说得这般不堪!你大可不必为了不帮我,而将你这等高人说得一无是处,这可是有损你们王国颜面的啊!”绎如斜着眼睛瞧着比利说,她不能总拿着比利洋药水和私贩烟土的事情要挟比利,那个把柄只能是在关键时刻用上一二次才行,反复用的话,逼得比利急了,事情也就不好办了。
“夫人,你说的我听不明白,请您给我解释一下。”比利听到绎如的话,脸上也是有了慌乱的颜色出来,只是嘴上还在强装着镇定。
“比利先生难道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都忘了吗?你明着是英国商人的身份,实际上你是在替着荷兰人和西班牙人做事,你来到这里不单为了做生意,还是在刺探着英国东印度公司及其他国家与我们大清国的商业和贸易往来情报……”
绎如一番话还没有说完,比利脸上的冷汗已经下了来,他十分狼狈地对着绎如摆手道:“夫人,请您不要再说了,我一定按照夫人的吩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