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好生丝入库的质量关,以致让纯如或者是高尚钻了自家的空子和漏洞。纯如答应自己好好的要将那劣丝事情查得清楚明白,但直到现在她也是没有提供任何证据上来,想来贼喊捉贼的嫌疑也是越来越大。
还有,前几日粤海关监督满大人那里也是将朝廷要在端午前后裁撤公行的消息告诉了潘启,这让潘启听起来很是失落,毕竟自己从乾隆二十五年起一直就坐在这公行总商的位置上,赚取了多少利益暂且不说,就是这十几年的光景坐下来也是有了很深的感情在公行里面。他生于康熙五十三年,已经是58岁的老人了,但他还相信自己的精力和能力足够胜任公行总商的职责,他还有一番雄心壮志去创造更加宏大的潘家事业。可刚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亨利竟然建议中带着威胁的口气让他急流勇退,这怎能让
他控制得住心中的恼火呢!
自家的实力是在公行之内首屈一指的,就是放在两广及两江地界也是没有哪一家能比的了的,可谓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无人能够撼动,再加之自己在公行里面做了总商这么多年,对朝廷来讲就是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何况自己与两广总督李大人、广东巡抚钟大人私下都是有着非常要好的交情,那海关监督满大人更是不用说,私下里那是称兄道弟的情谊。综合所有的这些条件来看,即使裁撤公行对自己的地位及利益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是今天亨利的那番没头没脑的话,让他知道前途有可能未必如他所想的那么简单,真要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来好好筹划一下裁撤公行的这件事。
潘启的“同文行”这里有些杯盘狼藉的模样,而此时在楚秋父亲开设的山西会馆里面却是一番异常热闹火热的景象。
楚秋和父亲正大排宴宴招待着十几个山西票号的客人,他们大多数来自山西的平遥、祁县、太谷、太原及汾阳等地,其中这里面就包括了非常著名的乔家、常家、王家、渠家及曹家几大钱庄银号的东家或掌柜。
在觥筹交错的热烈气氛之中,把此次要商议的资本合作之事也是连带着定了下来,他们约定山西这些票号人家共计筹银三百万两入股到“飞鸿行”,与楚秋父子各占一半的股份。如果“飞鸿行”能够竞得丝绸行首,山西票号再拿出一百万两入股;如果落选,山西票号将在一年后视经营盈利情况而定,一旦亏损或利益较少,楚秋父子将无条件在下一年度内分批次将股银全部返还给他们。
酒宴散去,楚秋和父亲回到家中之后,坐在一起商议公行事务。
父子很清楚,现在的资本虽然已是不成问题,但竞争行领还需要有人脉,这二者缺一不可。而人脉一直是令父子二人头痛之事,楚秋父亲曾经是想借助湖南商人的力量来补短缺,但几番考察下来发现,虽然他们与朝廷户部、工部等熟络,但力量还不足以达到能在公行之事上施加
多大的影响力出来,所以只能是再寻找其他路径。
银子好赚,人脉难寻,并且不是说你有银子就能赚得来人脉的,特别是那些手握实权的达官贵人想见上一面都是十分的困难,何况你还要求人家给你说话办事呢!能接触到权贵,天天围在他们身边转的永远就是那么少数的几个人,这些人是高官的心腹信任之人,也是权力的代理人和寻租人通常称之其为掮客的倒是可以买通的,让其从中上下撺掇来达到为自己办事的目的,当然这中间也是要花大笔的银子的才能做到的。
楚秋忽然间想到一个人来,他也是在梓传的派遣下去京城里见过的,这个人就是庆贵妃的侄子陆通,当时为的是朝廷那次在江宁织造评议购买生丝之事去找他接洽的,只是楚秋后来听说因为那个谭公公办事不利才导致梓传在评议之中失败,但陆通的能量之大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陆通两年前还只是一个从三品的领班军机章京,军机章京俗称“小军机”,军机章京按例不参加京察,其奖叙升转由军机大臣酌情保奏,平时每届三年奏保,凡遇修补档案,编修方略等事结束时均照例特保,故章京的提升较快,被人视之为升官的捷径。而此时的陆通却已是被外放广东来,高升为从二品的广东布政使了,布政使是巡抚的属官,专管广东省的民政、财政、田土、户籍、钱粮、官员考核、沟通督抚与各府县的政务。按例说陆通的品轶官职提升得这么快是不合乎规矩的,但他是八面玲珑百伶百俐之人,虽然只是军机处里跑腿的,但其巧捷万端的身手竟然被皇上偶然间发现了,最后一核实竟然还是庆贵妃的侄子,那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破格提拔使用,扶摇直上。
这时候楚秋的岳父,“东兴行”的谢东家匆忙赶了过来,见了楚秋父子也是满脸堆笑恭喜道贺。他是刚刚听说了“飞鸿”得到了山西票号的巨资入股的,当然他也是要在其中讨一杯羹喝的,这毕竟是姑爷的好事,他当岳父的怎么着也是要沾上一点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