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最后让潘家交了五千两银子的保金,让潘启暂时回家听候处置。
带着满腹的疑惑,潘启回到家里。
他坐在那里绞尽了脑汁也是想不明白这烟土是从何而来的,难道天上还能平白往下掉烟土不成?这烟土怎么就能像长了翅膀似的飞进了自家的假山之中呢?
潘有度坐在那里也是一直没有说话,他也在努力地前思后想这件事情,过了一会,他对父亲说:“我想,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们潘家。”
“我也是想到了这个层面上去,那可能是谁干的呢?又有何用意呢?你也知道,我们家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就是平时有些磕磕碰碰的人家,也不至于用如此龌龊的手段对付我们吧!”潘启同意儿子的说法,但他还是疑问颇多。
潘有度此时心里已经
理清了头绪,他沉着地答道:“父亲,你看看现在是什么节骨眼上?明天就是竞选总商的日子!我想这背后行事之人应该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您想想,虽说百八斤的烟土治不了您什么样的大罪,但是这样一经官府惊动,您的颜面威望可就没了,现在是街面上已经有人在开始传扬这件事了。还有,选择这个时机也很是歹毒,今天的事情刚刚发生,我们解释不清,官府没有结论,里外我们都是不清白,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明天您去竞争那总商,自然是比旁人矮了三分,有这个麻烦在身,大人们也是很难替您说话的。”
潘启被儿子的一番点拨,也是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好似自言自语地说:“这种情况下,我也是不能再去想竞争那总商什么的了,洗得潘家的清白才是急迫的正事。按你的思路来说,应该这人是在行商之中,这人能是谁呢?”
“父亲,我想,既然是冲着竞争总商位置来的,完全有可能就是觊觎之人做的手脚,那么明天谁去竞争,这人有可能就在里面。再有,谁有烟土之事上的前科劣迹也是重点观察的对象,毕竟这百十斤的烟土不是临时起意就能弄得来的,或者是蓄谋已久,或者这人本身就在暗地里经营着这生意。”
潘启虽然是心事重重,但听了儿子这么透彻的分析,也是不禁欣慰地点头称赞,“有度,你真是有长进啊,说的都很有道理。只是我们一直对烟土唯恐避之不及,也是没有留意其他行商在这方面的动作,就是按照平日里的接触,谁家也是没有蛛丝马迹的。还有,我们怀疑到谁的身上,也只能是怀疑,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我们绝对是不能妄下结论的。”
潘有度忽然像想起什么事情来了似的,他慢吞吞的说:“父亲,我曾听冰羽说过,高尚和楚秋二人都有过私贩烟土的经历,是不是他们其中……”
“什么?他们私贩过烟土?你为何不与我早说?”
潘启听了儿子的话是极为的震惊,他
在劣丝之事上认为高尚品行不端,从而疏远冷落了他,现在又是听说高尚尽然有私贩烟土上的勾当,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之事。如果此时他还在公行的总商任上,只要是抓住一点证据,也一定是马上召集会议,将高尚和楚秋二人从公行之内除名的,并报官府来严惩他们。要知道,他潘启从与洋商做贸易的那一天起,就立誓不沾烟土半分半毫的,这是因为不但有朝廷法度的约束,也是发自良心明白烟土是祸害,潘家不会赚取这样的不义之财。
而听到有度口中说出了如此惊人之语,让潘启很是后怕,又很是自责。
潘启怕的是高尚的“德庆行”和楚秋的“飞鸿行”都是之前公行之内的三等行商,他们私贩烟土,自己作为总商同样是要担责任的,至少是一个“失职失察”的一个罪过。
他的自责之处在于高尚暗室欺心、表里为奸、误作非为,自己却未能知微知彰,以一知万,他一贯以识人而标榜,没想到真就是让高尚钻了空子,迷了眼睛。潘启就是知道了高尚用了那洋药水加工劣丝之事之后,他也是文过饰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一个态度,虽然与之刻意保持了距离,但仍然未能做到一刀两断、浊泾清渭,至今让高尚逍遥事外。
潘有度答道:“父亲,我只是听冰羽说过,未曾见到过什么证据,所以也就没有和您提及过,也是家里出了这么个事,我才是又想了起来。再有,我也是听说那楚秋早已与高尚分道扬镳,不再做私贩烟土的生意,但是他也是要竞争总商之人,自然也是脱离不了这其中的嫌疑。”
潘启听后,点了点头,他镇定了一下心神说道:“说一千道一万,我们还是要将这身上的无妄污浊洗刷干净,你明晚去将纯如和冰羽请来,我看这件事情上,也只有他们二人能帮助我们了。”
潘启很是关切地问道:“父亲,难道你真的下定决心明日不去竞争那总商了?”
“不去了。”潘启长叹一声,很是失落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