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姐留下潘公子来为了哪般事情啊?”绎如背着手,来回悠然地踱着小步,但口气好像在质问一个犯人。
“没什么事,就,就说了我与你建商铺的事,她感觉有些不放心,又特意叮嘱了我几句。”有度有些尴尬地答道。
“你们之间就谈这点事,没了?”绎如继续逼问道。
“啊,没了!”
有度双手一摊,很认真的说道,他也是下定决心不将纯如与他谈话的本意说给绎如听,这种事情说开了,彼此都会狼狈,就是日后在一起行事也会是感觉分外的别扭。
“好,不说算了,你现在再想说,我也是不想听了。”绎如冷着脸说道。继而她捋了捋额头上垂落下来的头发接着说道:“刚才出门之时,我也是想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有度看着绎如认真的模样,禁不住问道。
绎如走到有度近前,压低声音说道:“你想想啊,我们建商铺卖的是十三行里的行商,虽然有满大人在背后支持,但也得是有行商的积极响应才行。按照我们刚才在
门里的计议,如果我们此时四家大张旗鼓的向外宣传联合之事,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我们建好商铺时,心怀不满的行商就会故意从中作梗,晒我们的台,让我们难堪。再有,满大人见我们联合起来,不管真假,都会对你我二人心生嫌隙防备,因为我们这么做破了规矩,也乱了平衡,他有可能又会调过头去重新扶植高尚。最后,真要是逼得高尚乱了方寸,有可能会引得他疯狂的反咬,到时候真就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潘有度听绎如说完,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自然有几分道理,但我们不能坐视高尚肆意妄为而不管,再有,刚才我们也是答应了你姐姐和楚秋的。”
绎如用手指点着说道:“我是这样想的,不管高尚在李侍尧面前如何撺掇将我们的行等降级,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他总是要和满大人那里通气打招呼的,不等他们怎样,我们现在就去满大人那里将事情说明,他一定是有办法替我们遮挡的,这样下来,我们也就没了麻烦。”
“那你姐姐和楚秋那里怎么办?”潘有度略带着迟疑的口气问道。
绎如好似十分为难地说道:“各扫门前雪吧,他们总归也是有法子的,我们大可不必为之操心。再有,等过了二三日,你去回禀我姐姐,就说你父亲不同意四家联合之事,谁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不好吧?”潘有度没想到绎如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里,态度上尽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复变化。
“有何不好?我们建售商铺的事大,他们即使是被踢出了十三行,也是有朝一日有机会可再进得来,何况楚秋有布政使陆通的门路可走,至于我姐纯如,应该是可以找巡抚钟音那里求解吧。”绎如说的勉强,言辞也很是闪烁。
“我总是感觉这么做,对不起你姐姐和冰羽。”有度小声地嘟囔道。
绎如见有度有了犹豫摇摆的态度,她进一步劝说道:“哪里有那么多对得起、对不起的事情,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我姐姐他们眼前的事,好似
锥刀之末、事轻利微,而我们所筹划的建售商铺之事乃龙骧虎步之举,致远任重,总不能因小失大,顾此失彼吧!”
有度摇摇头,哑然失笑。他也是真服了绎如。
要是将绎如换作第二个女人在潘有度面前说这番话,他一定是在心里非常的鄙视并要严词痛斥一番,之后不会停留片刻,与之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可偏偏有度对绎如做不出来。
相反,绎如的无常反复在有度看来似水无常形之态,自有千回万转变幻莫测之浸润形姿,审时度势,达权通变。绎如又是个特别看重利益的人,甚至看似卖李钻核、寡恩少义、有己无人,但这在有度看来同样也实属正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绎如是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苦撑偌大家业,做些出格的事无可厚非。
绎如即使现在对有度来讲,还好似是一个谜,让他捉摸不定。
绎如可以在一时内娇嗔喜欢、盈盈秋水、善态柔媚,也可以在转瞬间变得少言寡欢、恶语相向、咄咄逼人。绎如这样一个圆熟娴雅、简约干练、尤物移人的成熟女子,对有度来讲,确实是有一种巨大的吸引力,也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有度与绎如单独在一起时,往往都会失了心神,只是每每在心驰神往、心旌摇荡之时,他都会努力地掩饰和控制自己,显示出一个谦谦君子的作派。
潘有度这个年龄,当然对男女之事早已是了然于胸。
平日里在潘家大宅里,有一个颇有些姿色的大丫鬟伺候着有度,这个大丫鬟跟着有度时间比较长了,再加之胆子也是比较大,这两年来,这个大丫鬟总是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挑逗着有度。或是在侍候吃酒的时候,在倒酒夹菜之间看似不经意间地与有度耳鬓厮磨几下;或是在给有度洗脚的时候,顺着脚部往小腿上面一番揉捏摩挲的仔细,有几次就差点到了大腿根儿那里;甚至在服侍有度换衣服的时候,有时候也好似不小心地将那饱满挺翘的身形紧紧地贴在有度的背上,双手也是不老实地塞进了有度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