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现在容不得你再多想什么,快跑吧!暂且跑得越远越好!”
高尚没有想到满大人连这样的事情都替他想好了,感激之余,心里也是一片茫然,可怜啊,可怜!可怜自己对这个未过门的夫人看都没看上一眼,此刻,他却要畏罪潜逃了!
虽说满大人安慰他说,等过个三年两载的看着风声过去了也就没什么事了,完全可以再回来,但高尚心里清楚,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只能是暂且当哄孩子的故事听一听。与那次从湖州来到广州不同,这次,他高尚此时一败涂地!也有可能余生都要在异乡隐姓埋名,苟且偷生中度过了!
高尚走了。高尚怎么也没有想到,在
短短一个时辰都不到的光景里,他从一个“德庆行”优哉游哉的体面东家,转身就成了一个逃之夭夭的亡命天涯的人!
满春豪看着高尚远去的背影,冷笑了几声,又派人去将亨利叫了过来。
对待亨利,满春豪的态度是简单明了,他提出了四点意见:这批烟土全部被罚没到粤海关的仓库;要求亨利写出认罪悔罪书并限期离境;推荐他的前任詹姆斯来再做贸易代表;最后一点,满春豪要求亨利要低调处理此事,不可过于声张。满大人也是对着最后一点有着他自己的解释,美其名曰这是他对亨利的保护和情面,否则事情弄得复杂了,就是他有心帮助亨利,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亨利对于满大人的要求哪里敢不答应呢?要知道,他亨利犯的可是私贩烟土的大罪,如果满春豪抓住他的这个小辫子不放,他不单会在大清地界吃官司,还可能会引来大清朝廷对英国贸易的严厉的惩罚,甚至引起两国外交风波也是有可能的。真要是到了那个地步,他亨利这辈子也就完了,即使回到英国国内,也将无立足之地。
亨利也是存有满心的疑惑,高尚曾是和他说过,无论是两广总督衙门、广东巡抚衙门、广州知府衙门,还有这粤海关,他都已经是将关系和门路疏通好了的,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查他的烟土,可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容不得多想,对于满春豪提出的要求,亨利连忙感恩戴德地一并应承了下来,并一再感谢满春豪对他的特殊照顾和法外施恩。
不到两个时辰的光景,满春豪将高尚吓得屁滚尿流、逃亡他乡,又将大名鼎鼎的东印度公司代表亨利也是轻轻松松地打发回了远在万里之外的西洋老家。最后,那几十青花瓷瓶的烟土也被兵勇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装进了马车上,送进了粤海关的缉私大库。
这一天晚上戌时时分,潘启来到了满春豪的府邸。
“满大人出马一条枪,英明神勇至极,我听说你到了
那船上,就将亨利来了一个人赃俱获啊!是不是那亨利以为天兵天将下凡来了,见到了你,早已经是魂飞天外了呢?哈哈!”
满春豪微微一笑说道:“缉私乃粤海关的本分职责所在,都是仰仗我天朝之威和皇上的圣明,我满某人是不敢贪功的!当然,我还得是感谢你潘老弟提供了这么准确可靠的情报,否则的话怎么能这般顺利呢?要说那个混小子的胆子也是忒肥了点,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从东印度公司走私这么大量的烟土,我看着都是瞠目结舌,想来那小子也真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还有那个亨利,生来想必就是个愣头青年,我三言两语也就将他打发回家了,哈哈,这两个人,一个‘混’,一个‘愣’,凑在一起做出这等蠢事来,想想也真是感觉可笑,可悲!”
满春豪喝了口茶水,之后意味深长地对潘启继续说道:“潘老弟,一个眼中钉,一个肉中刺,老哥我这回一次性地都替你给他们拔了!还有,我也是和那个亨利交待了,让那个与你家交好的詹姆斯再回来做东印度公司的代表。我想,这样一番布置下来之后,潘老弟大可以高枕无忧,‘同文行’的生意自然也更会如那芝麻开花般节节高了!”
“满大人辛苦了!大人替逊贤(潘启的字)想的实在是太周到了,真可谓是仁至义尽!我平日里也是时常训诫犬子有度,和他说,我们‘同文行’在行商之中无论是做红花还是绿叶都是离不开满大人你的提携栽培的,我也是耳提面命叮嘱他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满大人!”
“潘老弟客气了!我们交往已经有十几年的光景了,就如那日所言,我们就如那藏之酒与茶,久之弥香!说到这,不由得让我又想起了那个混小子,说来他人也是个机灵鬼,为人也是大方慷慨,只是心神上飘了些,步子走的凌乱了些,想来真是令人痛心疾首。要不是想着给潘老弟报那羞辱之仇,我还是真想过放他一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