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後,郝人帶著一大堆牛肉返回津市。
津市港口。
英國稅吏從桌上取出一張稅單。
“按照法律,你們應該交稅,請拿出你們的出貨單。”
“咋了,我們這牛肉又不貿易,憑什麼收稅?”
旁邊的方正深以為然。
“我們連正經的出貨單子都沒有!啥手续都没!”
英國稅吏愣住了,沒有出貨單子能收稅嗎?他扭頭詢問旁邊的同事:“收稅根據什麼來的?”
同事:“出貨單以及人員核對。”
稅吏:“沒有出貨單怎麼辦?”
同事:“沒有出貨單不讓卸貨。”
郝人:“那我硬是要卸貨呢?”
稅吏:“那我們就報告當地知府。”
郝人:“哦,那你們報去吧!”
說著,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天。
望著從車上卸下來的牛肉,金雄烈忍不住流口水。
“好多肉啊!洲長,這是什麼肉?”
郝人:“牛肉,大家隨便吃,放不了兩天就壞了。”
范仁拿起一塊牛肉聞了聞。
“洲長,這車牛肉都有味兒了,味道不大,按照咱們的標準已經不能吃啦!”
郝人估計是因為底層牛肉不通風導致。
“翻開底下的牛肉,有味兒的都扔海里去,其他的找架子晾起來,現在天氣沒這麼熱,估計能放好幾天,這些天大家訓練辛苦了,多吃點!”
陳全帶著一群士兵,推著十幾車牛肉前往界河,準備倒在那裡,梁爺一直跟在後面。
陳全扭頭詢問:“梁爺,您這是在幹啥,倒肉還監視?”
梁爺笑了。
“哎呀,這不是看這些肉倒掉挺可惜嘛,準備拿點給岳父送去。”
陳全一聽就這事,指著車上的肉對他說:“隨便拿吧,反正也不要了。”
梁爺擺擺手:“這可不能拿,沒有扔在地上就不敢拿,要不到誰要跑老爺那裡告一狀就完啦!”
陳全覺地也是,就沒有勉強。
上午。
朝鮮。
平壤。
兵营。
“听说没有,又收别的税啦!”
“真的假的?”
“城里正在挨家挨户地收呢!”
“还收?这军饷都多久没给啦,不行,我得回家看看!”
幾天以後的中午。
二十多岁的金洪义气喘吁吁地从兵营赶回界河東邊的新義州鄉下。
哐当!
“父亲,母亲,我回来啦!”
面前的小院子一片凌乱。
其父金中敏光腳从土房子里慢慢走了出来。
“儿啊,你怎么回来啦?”
金洪義指了指凌亂的院子:“父親,這是怎麼回事?”
金父歎了口氣:“唉!別提了,又收新的稅,沒錢交稅,把家裡最後一點糧食也帶了走,你母親已經去的娘家借糧食去了,希望能夠借回來,否則……”
金洪義歎了口氣,隨即又咬牙切齒。
“這群混賬!早晚……”
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內心的恨意不知道如何形容。
就在兩人收拾院子的時候,金母光腳回來了。
金父上前一步:“咋樣?”
金母搖了搖頭,無意中看到金洪義在家,有些著急地對他說:“兒啊,快去軍營,家裡沒有糧食啦!”
金洪義攤了攤手:“就是到軍營裡照樣得挨餓,到了那邊還得給日本人幫忙蓋房子呢!”
金母:“那也比餓死強,快去吧!”
金洪義哪裡敢走,他怕他前腳走,後腳……
“母親,我去江對岸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人給點糧食。”
金母生怕他出事,不讓他去。
“兒啊,江面這麼寬你怎麼去?好好地趕緊去軍營吧!”
金洪義沒答應,現在父母就指望著自己了,自己一走,他們就得挨餓,地裡的野菜都拔光了,哪裡還有什麼吃的?
“哎呀,你別管了,我去去就來!”
說著,踩著草鞋跑了出去。
金母、金父呼喚著追了出去,由於太餓,跑了幾步就沒了力氣,只能慢慢悠悠地往江邊走。
金洪義跑到江邊,先是看了看流速,又往上游跑了幾十裡。
撲通!
跳進水裡的金洪義按照西方教練說過的話,盡量省勁兒游。
過了大概十分鐘,到了丹城岸上。
陳全等人推著車正好出現在他面前。
“你……梁爺,這是不是咱們國家的穿戴?”
梁爺仔細看了看,有些疑惑地說:“沒見過呀,怎麼還……反正不是咱們這邊的人,咱們這邊的男人全都剪髮,你看他的頭髮比咱們的長。”
一群人提起槍將金洪義包圍。
“你是什麼滴幹活!”
金洪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用生硬的驢語大喊大叫。
“各位,我滴……朝鮮人的幹活,金洪義,來這裡找點吃的,實在是餓呀!”
梁爺嫌棄地指著對面:“這朝鮮還不如咱們這邊呢,要不隨便給他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