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公公在旁边总算是看明白了。
今日大抵是不会出现,历史上那种君王与权臣反目的戏码。
他们皇上,估计就算在襄平侯府中搜出龙袍,估计都会觉得那是襄平侯为他绣的,感动于襄平侯的忠心。
于是他识相的安慰起沈晋安,“虽是亲戚一场,但侯爷也莫要太过伤心,是卫国公不值得。好在如今令妹与他和离,也算是脱离苦海,无需顾忌昔日情分。”
他以为沈晋安失望是因为被曾经熟悉亲近的人陷害背刺,顿感人生悲凉。
却没想到,沈晋安竟是捶胸顿足:“卫国公府能抄出来几个银两啊?”
德全公公:???
不是,您惦记的原来还是军饷啊?
沈晋安本来还以为,能说动新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不顾触怒龙颜也要搜查他的襄平侯府,背后妄图陷害侯府之人,说不准就是平日里朝堂上那些与他作对的官员,他早就想揪住他们的小辫子,让燕帝抄了他们了。
他本以为能憋出个大的,没想到,竟然是拉了坨大的。
陆航那破卫国公府,也就剩下个祖上承袭下来的空壳爵位,之前还要靠昧下他妹妹的嫁妆度日,而且他之前都抄过一遍了,该搬走的搬走,该打砸的都打砸了,这会儿还能抄出来个什么?
燕帝更是气笑了,“这小小卫国公,本事能耐没有,领着个闲职,吃着公爵空饷,竟还干这种好没意思的勾当!传朕旨意,即刻将陆航缉拿,打入诏狱,彻查此事。”
锦衣卫:“是。”
沈晋安觉得无趣极了,当下起身,对燕帝道:“折腾这么一场,臣也吃饱了,府里家眷这会儿估计也被吓坏了,臣就先告辞了。”
“你整日往军中跑,难得与朕叙叙,急着跑什么?岑寂有分寸,而且有朕那三皇子跑去侯府盯着,不会伤了你的家眷。”
燕帝见沈晋安头也不回,脚步也没停下,祭出了杀手锏,“卫国公府虽然家徒四壁,但胜在府宅大,燕京城寸土寸金,那地段总是不错的。待朕收回他的国公府,那地段卖出去少说也值几百万两银子。”
沈晋安脚步丝滑地在门口转了个弯,又坐了回来,目光炯炯地看向对面燕帝。
“皇上此言当真?全充作黑虎骑军用?”
以往抄家,银子可都是大半充入国库,被六部那帮狗东西变着法子地捞走,这里一个大坝水利,那里一个祭天大礼,银子能有几个落到边境?
燕帝没好气地道:“是。朕虽不愿穷兵黩武,但也不想边境狼烟,民不聊生。”
说着,他忽地眸光晦暗地看向沈晋安,拍了拍他肩膀:“晋安,朕的大燕,还要靠你护着。”
燕帝不曾说的是,自从太子在宝蕴山遇刺重伤后,他思及敌国细作竟嵌入大燕京都作乱,时常夜不能寐,总会做一些梦,梦中万物纷乱错杂,但依约可见山河倾覆,民不聊生,而唯一能守护大燕朝的万里长城沈晋安,也被奸人所害,惨不忍睹。
他觉得这定然上天对他的预兆,让他切不可自毁长城。
所以在听到锦衣卫指挥使岑寂请命搜查襄平侯府之事,他第一反应是震怒,以为岑寂要如上一任指挥使那般谋害忠良。
于是他将沈晋安召入了宫中。
他本意是,提前告知沈晋安此事,让他回去自己搜搜算了。他肯定是相信他的,也不想在君臣之间横生枝节。
可没想到,沈晋安这厮,比他还兴奋,就直接撺掇他让锦衣卫去搜襄平侯府。
沈晋安见燕帝如此认真,也微微动容,拱手道:“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锦衣卫道:“皇上,卫国公府中还发生了一些怪事,只是恐污了尊耳。”
燕帝压根不想听那些怪力乱神的龌龊事,摆摆手:“交予岑寂处置。”
这时,御书房外传来动静。
“何事如此喧哗?”
德全公公见燕帝不悦,于是一甩白毛拂尘,朝着殿外走去。
然而,打开门的一瞬间,却发觉外头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已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天色暗沉,山雨欲来风满楼。
钦天监跪在外头。
“皇上,大事不好了!”
燕帝和沈晋安这才从御书房中出来。
沈晋安常年行军,百步穿杨,视力亦是极佳,此刻他极目远望,一眼便看到了远处冲天之上的黑气。
那个方向,正是卫国公府的方向。
燕帝也皱了眉,“那是什么?”
钦天监惊恐万分,“皇上,正南方向煞气冲天,有邪祟临世,恐会大开杀戒啊!”
燕帝一向是不太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的,他知道,历史上很多皇帝,都是因为相信这些东西,闹出惨祸,所以此刻觉得钦天监有些危言耸听,“邪祟?”
锦衣卫眼下也顾不上什么污了尊耳了,急忙禀告:“钦天监口中的邪祟,应该便是卫国公府柳氏所生下的鬼胎。皇上,那鬼胎确实十分妖异,不似常人。”
燕帝此刻听到卫国公府就厌恶,“锦衣卫也没办法拿下?”
锦衣卫:“那鬼胎十分妖邪,虽是婴儿模样,却能悬浮空中,生得尖牙利嘴长指甲,且还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