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萧扬只是出门来同物书院寻找会试算学的定式,毕竟古代的答题定式,与现代相差太大,萧扬并不想冒这个风险。
却不曾想半路上就闻到了熟悉的酒香,一看,原来是这两个小贩,偷了萧家的酒。
看了一场好戏的萧扬,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脚步轻快地继续朝同物书院走去。
同物书院大门风格雅致,精致典雅,古朴古韵,华美而不炫丽,望着牌匾上同物书院四个大字。
萧扬不禁想起了陶渊明的那一首《读山海经·其十》,轻吟道: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
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整首诗高歌了精卫与刑天那争夺自由的抗争精神,上半部,前句言生时,后句言死后。
而后半部以同物一词,表达出一种道生万物而万物一同的意义,更是表明万物都有着自己的意志,都是天地所生的有灵之物,都同归于自然大道。
用在书院这里,更是说明了书院的创始人的理想高远,对万事万物本质的思考,极其深远。
萧扬话音刚落,一人在萧扬背后无限感慨地叹息道:“
好诗,妙语……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这是何等透彻的理解,看着同物这一词,能作出如此好诗的人,你是第一个。”
萧扬回头来,见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须发茂盛,极为妥帖地垂下,须发之下则是满是皱纹的脸,那双温和的眼睛,闪烁着慈祥的光芒,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棵苍劲的松树。
萧扬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道:“学生萧某,见过先生。”
虽然不知是谁,但能站在同物书院前,还发出如此感慨,必定是同物书院之人,这已经足够接受萧扬的一拜了。
见萧扬成熟稳重,又出口成章,能有如此才华之人,同物书院当中,勉强一当的只有温玄以及江南来的才子孟斯宇,但都不是,摸着胡须,猜测道:“你是萧扬?”
萧扬一愣,没有想到这老者竟然如此敏锐,连忙低下头道:“学生正是。”
老者微微一笑,拍了拍萧扬,让萧扬抬起头来:“会试在即,京都的举人,都已经进了书院备考,可是你为何迟迟不来?”
老者的声音虽然沧桑,但中气很足,神色中掩饰不住对萧扬的欣赏。眉头紧锁,却似又对萧扬有所不满,因为
他听闻萧扬的算学不行,现在才来,怕不是有些为时晚矣。
但从他刚才的诗句中,又能看出,萧扬才学确实是一等一,有奋起抗争之意,不像是那种轻言放弃之人。
萧扬低头不语,总不能说大宋算学过于简单,自己其实并不需要别人教,现在过来,也是为了一纸定式,这也太张狂了。
若是面对温玄赵家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倒是可以这样恶心一下他们,面对一个赏识自己并且有些痛惜的老先生,实在过于无礼。
老者见萧扬不语,猜测其应该是家世悬殊,自卑所以才会不敢言语:“明日,记得准时过来。”
说完,老者摘下悬挂在腰间的木质腰牌,递给萧扬,上面只有一个单字——“荀”。
萧扬一愣,没有想到荀先生竟然如此赏识他,直接把腰牌授予萧扬,这可是相当于收萧扬为徒的礼节。
他连忙接过腰牌:“学生先谢过荀老先生,但学生并非需要……”
旬老先生抬手打断了萧扬:“你有如此才学,而今距离会试半月有余,若是老夫亲自教你,老夫相信你定能很快学会。”
“不要因为外界的声音,而拒绝你的前途,那些世家
子弟,先祖也不过是百姓罢了。”
“老夫实在不忍看到你这样的人才,名落孙山,此乃我大宋的损失。”
说完,旬老先生负手而去,年迈而瘦弱的身影,缓慢地消失在院子的深处。
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老夫在书院等你。”。
萧扬感到一丝沉重,如此老先生,定然受到诸多学生的尊重,而他却是无意间受到了老先生的赏识。
更是得到了他的腰牌,这可是京都万千士子梦寐以求的旬老先生的腰牌!得到了腰牌意味着能够随意进出书院,更是能随时向旬老先生提问答疑,这可是莫大的光荣!
别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进来的同物书院,对于萧扬来说现在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丢掉吧显得不好,不尊重老先生,来吧,不仅浪费自己时间,还白耗老先生的精力,这他可有些不忍。
无奈回到萧府的萧扬思索良久,最终决定按照老先生的思路,回信一封婉拒。
萧扬让韩信带上了荀老先生的腰牌,连同一纸书信,前去同物书院交给老先生。
信中,萧扬道感谢旬老先生对他的欣赏垂青,萧扬对此万分感谢,但自己乃罪人之后,实在不能以此身
踏入书院,玷污了书院的高洁清净。
更说明了若是自己进去,会被众多世家弟子所敌视,届时不仅自己不能好好学习不说,还会使得旬老先生不便。
最后更是阐明了自己的来意,说自己早已自学算学,而今遇到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