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老先生的声音都在颤抖:“如此……甚好!”
他果然没有看错萧扬,他心灵洁白通透,七窍玲珑,认准了的事情,那便不惜一切往上爬!骨子里就是要颠覆这天地的人!
他今年已经年近七十了,虽然自感身体还行,但精力却是难免的在下降。
他本以为,自己此生只能待在书院里教书,便已经结束了,但萧扬的出现,让他看到了自己当年的身影,也看到了自己曾经虚幻的愿望,正在逐渐变得真实起来。
他与萧扬相识不过短短半月,萧扬竟然已经把他的心摸得如此通透,荀老先生心中宽慰。
“来人,把萧扬所赠的诗挂好,毛笔悬挂于房梁之上!为师要你知道,为师每一天都在等着你,替为师实现心愿!”
“弟子,明白!”萧扬恳切地低下头行礼道。
那些举人们如同石像一样不懂一动,本来之前要他们熟读萧扬的横渠四句,已经足够让他们内心憋屈了。
而今萧扬所赠的物品,都被荀老先生高高挂起,如同勋章一般耀眼,这更进一步刺痛了他们的内心。
但荀老先生却不会理解他们心中的羞耻,荀老先生现在心中十分振奋,他荀渊这三十多年的在
京都教书育人的生涯,终于能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普天之下,只有萧扬能理解荀渊,希望颠覆这个世界,希望这个世界能够人人平等,人人都能读得起书,吃饱穿暖,不受权贵欺侮。
不过与其说是萧扬的觉悟高,倒不如说是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反而是荀老先生的思想,却是极为超前,舍小家为大家,立志于改变这个大宋。
这个大宋唯有世家子弟方能享受教育,绝大多数的百姓连大字都不识一个,对萧扬将来的规划与大宋将来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萧扬之所以与荀老先生不谋而合,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有人才贮备足够了,才能把整个大宋都发展起来,否则只是单凭萧扬一人之力,是无力改变如此辽阔的大宋的。
这时寻常的世家子弟,也来到了书院内,见荀老先生独对萧扬一人,面泛红光,尽是欣喜与赏识之意,眼里的嫉妒都快要化成针,要把萧扬戳得千疮百孔。
秦乐更是自觉无趣,未待萧扬回来,抬脚就往书院门外走,只留下一个仆人来提醒萧扬宴会的地点,似乎已经计划好了什么一样。
至此,所有人都送完了礼,荀老先生也让他
们早早散了,免得干扰学院正常的授课,他们也都是刚刚考完会试,该休息休息,该赴宴赴宴,荀老先生在这方面,还是极为开明的。
而那群举人,不愿意再看萧扬以及荀老先生欢喜的面孔,只要一看,就能让他们想起自己不如萧扬的这个事实,实在是晦气!算了,吃吃喝喝才是正事!
秦乐留下的仆人一见萧扬走出院门,立马就贴了上来,道:“我家公子在青元楼宴请诸位举人,还请萧解元一定要到场。”
萧扬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挥了挥手想让他回去跟自家主子复命,可他却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萧扬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接到的命令就是把萧扬带过去,一旦有误,那肯定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本来萧扬看着天气不错,时辰还早,还想着趁宴前的这段时间,四处走走,散散心什么的。
只是有这么一个人一直盯着,萧扬就是逛,也不会有多愉快,对一个仆人发难,也不是萧扬的行事风格,只能无奈地道:“带路吧。”
“是,萧解元。”果然,那奴仆一听到萧扬的话,便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连忙站在萧扬面前带路,前面有秦乐留下来的马
车,并且时不时回头望一眼,生怕萧扬不见了。
萧扬哭笑不得地跟在后头,我要是不想去,就是十个你在这里,也奈何不了我,何必如此谨慎呢。
就在两人维持着微妙的氛围的时候,一个人从后面拍了拍萧扬的肩膀,萧扬回头望去,竟然是孟斯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去青元楼的吗?
“孟公子,找萧某有事吗?”萧扬行礼道。
孟斯宇并没有对萧扬展露过恶意,在登及殿前更是与自己分享了关于算术题的情报,并且那一番话下来,亦是有些触动萧扬的内心,如果能把孟斯宇拉入自己的阵营,那对将来也是有好处的。
“见过萧解元,先前登及殿,孟某未曾出手……”孟斯宇一见面便低下头,似乎对自己当初的行为极为不满。
但萧扬很快就意识到孟斯宇想要说什么,开口打断了他:“孟公子无需多礼,登及殿一事,是我萧某自己的事情,那就自己解决,如若一味地依赖他人,岂不是说明萧某无能?”
孟斯宇猛地抬起头,心中宽慰了许多:“萧解元不介怀,那便好……孟某来此,其实是有一事想要告诉萧解元,这青元楼,萧解元还是不去为好。
”
那个仆人一听,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仔仔细细地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并在心中做好了插话的准备。
萧扬注意到了身后仆人的变化,但没有在意,只是问道:“哦?孟公子此言是何意?秦公子应该也请了孟公子赴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