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此地?”赵湘灵问道。
“记得,那是你我第一次坐下来交谈。”萧扬回答。
“那你可还记得,那酒的名字?”
“酒?”萧扬一愣,“你说的,可是霜月?”
“哼——”赵湘灵发出一声轻笑,显然对萧扬的回答十分满意。
“正是,新酒已成,就是不知道曾经的会元大人,如今的天卫大夫,是否可以赏脸与小女共享一宴?”赵湘灵双目低垂,淡粉的罗裙坠至地面,施施然地给萧扬行了一礼。
夜未至,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不得不提的是,今天赵湘灵着一身淡粉衣裙,但长并不及地,无往日之飘然,但另有一番简洁爽朗之美感。
因为春暖而露出的雪白之上雕刻出线条优美的锁骨,肌肤如玉鼻如锥,那时宛如天成的美。
但赵湘灵越是如此,萧扬就越感局促,他巴不得赵湘灵直白地跟他提出要求,比如要与他断绝往来,又或是向他要些什么东西,如此他才会觉得心安。
如果赵湘灵的要求,就是如此,那就依了吧。
“引路吧。”萧扬只是淡淡地道。
“谢大人。”赵湘灵巧笑嫣然,尽显女儿姿态。
赵湘灵在前引路,萧
扬紧随其后,他们来到了曾经坐在一起的地方,启兴楼。
桌上满布珍馐,虽然萧扬刚刚才从开元楼吃完回来,但面对着这些精美的菜肴,仍旧是食指大动,因为强子他们给萧扬准备的,也是一些平淡的汤粥,他并未能够吃饱。
“你病初愈,酒菜可切勿贪多。”赵湘灵嘱咐道。
“无妨,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萧扬点头。
但自从瘫痪康复以来,萧扬的胃仿佛也经历了蜕变,只要是食物,不管多少进肚都无妨,他只是觉得,即使是现在的自己,喝酒吃肉也无妨。
此时已近黄昏,春夜的京都,仍旧是有些寒冷,仆人捧着炭火,点燃了屋内的火炉,并且还有侍女过来给萧扬与赵湘灵斟上了两杯酒。
新酿的青梅酒在青翠的酒杯中呈现出碧绿之色,火炉在一旁殷切地燃烧,让屋内有些闷热之感。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萧扬忽感闲适,不由自主地吟道。
但很快,他就止住了,因为这一首诗,并不好念全。
这首诗的下半段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一首诗乃是白居易所作,乃是邀请老朋友来饮酒叙旧时所作,虽然此时的情景与
诗中所写别无二致,但萧扬面前坐着的人,可不是萧扬的老朋友,可是一个类似于冤家的赵湘灵。
“此绝句,很好,大人为何不继续作下去?”赵湘灵问道。
“不太合适。”萧扬有些尴尬地笑着回道。
“此时此地,只有你我二人,还能有什么不合适的?”赵湘灵轻声笑道。
萧扬忽然抬头,恰好对上了赵湘灵的视线,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似乎因为自己的局促而感到十分欢快。
萧扬把目光移开,望了望四周,果然连一个仆人都看不见了,就连韩信!
就连韩信也消失不见了!
萧扬有些慌张,连忙用灵念唤了几声韩信,但都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连一点回信都没有收到。
萧扬惊觉不妙,今天韩信就有些异常,竟然还称呼赵湘灵为大嫂,难道自己这是被卖了吗?
此时的韩信,正站在楼外,隔绝了与萧扬的联系,因为当初赵湘灵入宫为萧扬求药所提出的一个要求,就是她要与萧扬单独见一次面,即使是韩信,也不能在场。
大哥,你可千万要保重啊!韩信在心中默默祈祷。
“咯咯咯——”赵湘灵忍不住笑了出声,“大人大可不必如此
拘束,我不过是想要与你说一些话而已。”
“你家韩信,现在正在楼外,没有必要这么紧张。”赵湘灵脸上始终萦绕着笑意,“而且,大人如此紧张,莫非是不喜欢我唤你为大人,而是更喜欢我唤你为夫君?”
赵湘灵的一声夫君让萧扬差点没有招架住,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这并非是火炉给他带来的,而是他的紧张与不知所措带来的。
“倒也不必如此,你若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不习惯。”萧扬运转灵力,总算是强行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下来。
这是萧扬来到大宋以后,遇到过最无力的局面,即使是瘫痪的时候,萧扬也能够找到一丝康复的希望,但现在的面对这样的赵湘灵,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萧扬现在反倒是希望自己与赵府的关系变成从前那样了,起码他能够站起来甩手就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一个地方都感觉到局促不安。
“行吧,既然夫君如此焦急,那么我也就长话短说了。”赵湘灵收起了笑意,一脸正经的样子。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就是……你……与我赵家,真的没有和好的可能了吗?”
赵
湘灵说出赵家之前,显得十分犹豫,因为上一次她甚至还没有提及到赵家,萧扬就愤而离去的场景,至今她都记忆犹新。
萧扬直视着赵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