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霍庭墨真的过来找她,还看到她这副样子,陆听酒准备去浴室把脸洗一下。
但她才刚刚起身——
窗外就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陆宅戒备森严,除了坚不可摧的安保系统和智能机器人外,还有时不时在外巡逻的保镖。
除非是陆宅的人,一般人肯定进不来。
但……陆宅的人,不会胆子大到来敲她的窗户。
……
拉开窗帘,看着站在窗外似浮在半空中的男人时,陆听酒沉默了几瞬。
“怎么不走正门?”
陆听酒还是打开落地窗,让他进来。
“你大哥不会让我进来。”
霍庭墨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听酒,低低的道。
其实从陆京远将她从宴会厅上带走之后,他便一直跟在她们的车后。
担心她,也想着……能多看她一眼。
“他凶你了?”
霍庭墨盯着陆听酒眼眶的红色,以及被打湿了眼睫。
心尖忽地刺了刺。
难免泛起些许的心疼。
印象里,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他从没见她哭过。
“是我太任性了。”
陆听酒摇了摇头,低低轻轻的道。
闻言。
陆庭墨喉结一滚,薄唇也动了动,但就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要嫁给厉宴九的原因,他再清楚不过。
“对不起。”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抹去发生过的一切。但他确实,对不起她。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已经谈不上原谅还是不原谅了。
陆听酒没应他的话,“你看也看过了,可以先回去……”
话还没说完,霍庭墨就把她拥入到自己怀里。
“你恨我吗?”
男人低低沉沉,带着些许喑哑的声音,自陆听酒头顶落下。
如果不是他的纵容,那颗被动了手脚的渡陨,也不会下到她身上。
然而——
没等陆听酒回答,霍庭墨又恍若自问自答一般开口,“你应该恨我的。”
恨?
“我没力气恨了。”
静寂几秒后,陆听酒才低低轻轻的开口,“或许我也有错,一开始就没跟你讲清楚。现在再说,好像也来不及了。”
“渡陨……就当是我自作自受,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又是静了静。
她说,“浪费了你这么久的时间和喜欢,我很抱歉,对不起。”
“霍庭墨。”
陆听酒低低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如果能够重新来过,我们还是不要相遇了。”
“你以后找一个喜欢你的人陪在身边,人生漫漫,让她陪你一起走。”
陆听酒看着他的眼睛,眼一眨,有湿润在眼尾散开。
“霍庭墨,我还是祝你幸福。”
霍庭墨看着她,安静的听她把这些话说完。
随后,他才淡淡的开口,“一开始,你跟我说,我们结婚。还特意打电话问你大哥,你的婚戒在哪。”
“那个时候,你是想嫁给我,还是因为不能和他在一起,所以选择嫁给我?”
三年。
三年的时间,如果他们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除非是有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闻言,陆听酒落在身侧的手微微蜷了蜷,偏了视线后,她才低低轻轻的开口,“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
霍庭墨低呵一声,“伤人不知道要伤到彻底么,酒酒。”
“你应该说,从始至终,你都没想过要嫁给我。”
“更没有……喜欢过我一星半点。”
霍庭墨的嗓音很淡,淡到轻描淡写,但又沁了无限的自嘲在里面。
男人的话让陆听酒的黑眸震了震,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又说不出一个字。
眼尾的红愈发的深。
霍庭墨重新攥住陆听酒的手腕,将她拉入自己怀里,“酒酒,我在十二岁的时候遇见你,算起来,也不过比他晚了七年。”
七岁。
其实还是她不怎么记事的时候。
但还是晚了。
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自陆听酒头顶落下——
“你活着,我任由你做什么。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也好,陪在你身边的人是其他人也罢。”
“只要你活着,怎样都可以。”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其他人。不管什么时候,无论经历了什么,即便你到了八十岁,酒酒,你回头看一眼,我都在。”
忽地,埋首在男人胸膛上的陆听酒,还是没忍住,眼角的泪再一次一滴一滴的溢出来,无声。
“找别人不好吗?”
“你换一个人喜欢不行吗!非得是我……”
“如果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们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闻言,霍庭墨低低缓缓的笑了笑,裹夹着细碎寥落的自嘲,“有可能是从未得到过,所以用尽手段也想要得到。”
说起来,他年少时便掌控无尽权势。
而他这辈子得不到的,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