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兴文清楚自己亲娘是个怎么样的人,现在如此模样,着实是委屈她了。
但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总是仗着自己身份尊贵,眼高于顶,从未被人打压,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也不至于以后得罪人。
虽然这个“天”的来头,他也不屑,但总有她失势的那一日。现在就暂且让她蹦跶蹦跶吧!
“娘,您放心,这委屈不会白受。”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等青鸾坐上了宸王妃,九方鸢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只不过这些日子,得辛苦您多忍耐忍耐。”
九方兴文眼中的狠辣到底还是被贾氏精准地捕捉到了。
她心中闪过一丝侥幸,还好老大的心还是在她这边的。
九方鸢他也是想弄死的,接下来的日子她多卖卖惨,让老大彻底厌弃九方鸢,那么这九方府的一切以后就都会是老二的了。
“母亲不苦。”
贾氏语气和蔼,“以前是母亲思虑过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老母亲突然的温柔,九方兴文受宠若惊,内心一激动手都抖起来了,“没有添麻烦,母亲怎会如此想。”
九方兴文有些内疚,他刚才竟然混账到要把母亲推出去送死。
明明母亲还是最疼爱他的啊!
贾氏拉着九方兴文又说了些他小时候的事,说着说着她的面色又沉下来了。
九方兴文见她脸色不对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贾氏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九方兴文见此更加着急了,“母亲到底是何事?”
贾氏又叹了一口气,脸上七分委屈三分恼怒,“你媳妇丢了诰命之位,她觉得是我的错,现在还闭门不出呢。”
贾氏说完,一滴眼泪恰到好处地从脸上滚落。
“这个贱人。”
九方兴文的脸沉了下来,九方鸢仗着自己是王妃欺负母亲,他奈何不了。
但沈氏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商户女,仗着家里有点钱给了她体面,扶她做正室,她竟如此轻狂,连自己婆母都敢甩脸子。
九方兴文咬牙切齿,贾氏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贱人,让你得意,偏你骨头软去跪九方鸢,你还敢污蔑老身弄丢了你的诰命。
老身偏要你落个苛待婆母的口实。
她假意劝道:“儿啊!你这嘴上有点门把吧!她是你媳妇儿,不是那起见不得人的妾室。”
“呵!”
九方兴文冷笑道:“她只是从妾抬上来的玩意。”
若不是她娘家有钱,若不是新娶了高门大户的家的嫡女会越过柔儿去,这个贱人哪配?
现在闭门不出也好,省得还要日日与她做戏。
“算了。”
贾氏假意叹了一口气,“她始终是你的妻子,现在去哄哄她吧!”
“不去。”
九方兴文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过几日就是沈家送银钱过来的日子……”
贾氏故意说到这里就没往下说。
九方兴文冷哼道:“一个沈氏而已,沈宗盛不至于糊涂至此,没有我们相府哪里有他们沈家现在。”
贾氏见九方兴文心里有谱也就没有再劝,沈氏生气她不担心,她唯一担心的是沈家不送钱过来。
现在顾虑都解决了,贾氏的委屈没装多久就装不下去了。
她怕露出马脚以身子困倦为名赶走了九方兴文。
九方兴文还惦记着今日朝堂上周大人说,往他府上塞了眼线,推诿了几句便回书房。
这一夜,左相府灯火通明,九方兴文亲自坐镇抓眼线,整个府上人心惶惶。
……
次日。
九方鸢醒来时司空珩已不在房间,她稍微收拾一番,就往府外去。
轻轻一跃从围墙跳到了侧门,落地的一瞬间,她听到一阵哭声,悲伤全无,声音贼大,“娘,你死的好冤啊!”
哪里来的好大儿,她还没嘎呢!就哭上了。
四处一看,只见四个披麻戴孝的人,围着板车一脸懵逼地望着她。。
她从天而降,对方显然也是吓懵了,顿了两秒又继续哭。
“娘啊!你死的太惨了。”
九方鸢可算是搞清楚状况了,松了一口气,没哭她就好。
“娘啊!你跟了老夫人一辈子,她怎么如此狠心打死你啊!”
等等……
老夫人?
她看向板车上的尸体,白布遮面啥也看不到,她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哭得不能自己的四人见有人来问了,抓着她的衣袖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她。
“我娘是左相府老夫人身边的孙妈妈,昨天我娘突然被老夫人给打死了。”
什么?孙妈妈死了?
她昨日让孙妈妈打贾氏,并不想她死啊!
虽然她作威作福,但是罪不至死啊!
那老太婆怎么就那么狠的心,将人活活打死,明明孙妈妈是受了她的胁迫啊!
孙大郎见九方鸢吓傻了,心里一通鄙视,哪里来的臭小子,胆子又小又要问,真是耽误他闹事要钱,把他往旁边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