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兴文顿了顿,转头望向孙大郎,逼问道:“当时挨了板子,孙妈妈还活着,怎么到了你们手里就死了?”
“是不是你们见她伤了,不想侍奉活活打死了老母?”
他这么一问,孙大郎几人脑子都懵了,明明母亲被送到他们手中时已经断气。
怎么就成他们谋害的?
弑母是重罪,他们怎么敢?
“大人,我们冤枉啊!”
几人也不敢硬杠九方兴文,“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冲着京兆尹磕头。
九方兴文见此,又径直走到孙大郎身边,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我给你一百两,认下这事,事后本官自会救你。”
他这明目张胆威逼利诱啊举动,京兆尹也不拦着。
九方兴文现在越猖狂,明日上朝他参得越过瘾。
左相大人,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吧!
他强忍着笑意吩咐师爷,“记下:左相大人公然在公堂上威逼利诱原告改供词”
孙大郎听了九方兴文的话,愣了半晌,然后坚决摇头。
今天那贵人给了500两给他们兄弟,虽然逼他们来告状。
但并没让他们背上弑母的名头,相反还全了他们孝顺的美名。
这个左相大人真是抠,用一百两银子就想让我们兄弟自毁名誉,落得个不忠不孝的名声。
原本还因忌惮九方家的势力,不敢真告的孙氏兄弟,一下子醍醐灌顶。
这状他们必须告,不但要告还必须赢,赢了也不用怕左相府的人,但凡他们出点事,那都是九方家弄的。
所以他们还怕个毛啊!
“大人啊!”
孙大郎突然出声,“我们家老爷他刚才收买我。”
他能突然支棱起来,实在出乎京兆尹的意料。
他顺着孙大郎的话问道:“你们老爷怎么收买你?”
“他说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认下这弑母的罪名,还说事后会想办法救我出去。”
此话一出,整个公堂都陷入了寂静。
九方兴文最先破防,这贱奴怎么敢把话就这样说出来,万一传到皇上耳中还得了?
他脑中飞速运转着,最后衣袖一甩怒道:“放肆,朝廷命官也是你能污蔑的吗?”
他现在是又怕又气又没心虚,声音比平日大了好几倍。
孙大郎被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完了完了老爷如此生气,这官司不能打赢,回去就要被他打死。
他不着横迹地看了一眼自己老娘的尸体,心里怕得不行,老娘的现在就是他的明天啊!
不行!他命虽贱,但也想活着啊!
“大人,小人刚才之言句句属实啊!”
现在唯有京兆尹能救他,孙大郎匍匐京兆尹的方向爬去,“小人不敢污蔑我们家老爷啊!”
九方兴文见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愤怒更甚,这贱奴是铁了心冤枉他。
过了今日,这人决计留不得。
他也不想在多周旋,仗着官比京兆尹大,面色一凛,冷声道:“钱大人,这贱奴污蔑朝廷命官的事,你打算怎么判?”
他这一问官威十足,一旁的贾氏甚至还特意挺直了腰杆配合他。
京兆尹内心一阵狂喜,九方兴文以权压人了,真好!到了朝堂上又够他喝一壶了。
“左相大人觉得该怎么判?”
他明里把主动权踢给九方兴文,暗地里挖坑让九方兴文跳。
“按大夏例律,污蔑朝廷命官,当杖责五十。”
九方兴文说完,为彰显自己大义,又加了一句,“但本官念在他死了娘的份上这五十就免了吧!”
京兆尹点了点头,“那便按左相大人说得办。”
九方兴文:??????
京兆尹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按照往日不是该跟他唱反调吗?
他觉得不对劲,试探道:“他们污蔑本官,本官尚可饶恕他们,但他们诬告家母的事,必须给个说法。”
京兆尹目光在九方兴文和贾氏之间扫了一眼,纠正道:“是你母亲打死人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听京兆尹这么一说,九方兴文心安了,这老匹夫还是一样不给他情面。
刚才不是反常,而是京兆尹根本不重视,他被污蔑了才由着他处理。
现在提及孙妈妈的事,这老匹夫又开始犟起来。
真是不会变通,他那么大个左相站在这里不巴结,非要替这几个贱奴出头。
以这家伙的德行,想悄无声息的善了肯定不行。
看来只能花点钱先对付过去。
有了主意的九方兴文对着京兆尹挤出一丝笑容,“这都是误会。”
“大人。”
九方兴文变脸太快,孙大郎生怕对自己不利。
“没有误会,不是误会啊!求大人为我娘做主。”
京兆尹眸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被九方兴文抢了先。
“的确是误会,原是我母亲午睡从榻上摔伤了脸,孙妈妈在旁没伺候好,我母亲气性大,说了她两句,她便顶嘴。
这孙妈妈也是的,差事没当好,还狡辩,我母亲一气之下就打了她,其实也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