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却不料,跪久了的腿脚早已失去知觉,他噗通一声,又跌倒在地。
一个小太监连忙过来,将他搀扶起来,这才颤颤巍巍进了宫。
“给张大人一碗热茶。”不等张贤行礼,孙太后已经幽幽地吩咐。
“谢太后。”张贤慌里慌张谢恩。
“说吧,见哀家有何事?”太后逗弄着几日不见的孙子,看向张贤的凤眼里却不带半点温度。
张贤将热茶一饮而尽,这才道:“臣得知京师胜利了,瓦剌人已经撤退,特意快马加鞭将小皇子护送回来……”
“别拐弯抹角的,哀家不爱听。”孙太后摆了摆手,苍老的声音里尽是威严。
张贤怔了怔,连忙收起那套虚与委蛇:“太后,臣的意思是,既然咱们打赢了,就要
趁早将太上皇接回来啊。”
说着,他小心翼翼打量一眼太后脸色,见依旧冰冷,并无异样,这才继续道:“若是太上皇迟迟不回,新皇登基时间一长,根基日益稳固……”
“放肆!”孙太后一声暴喝,吼得张贤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她将朱见深交给桂嬷嬷抱走,色厉内荏地道:“当今皇帝虽不是哀家的亲儿子,但却是实打实的朱家血脉,江山社稷,有德者居之!他朱祁镇自己糊涂,丢了皇位怨不得谁!”
张贤耷拉着脑袋,不敢接话。
“此事休要再提,若让我大明江山、朱家皇室再起争端,哀家第一个要了你脑袋!”
孙太后眼神猛地射向张贤。
惊得他背脊一阵发寒,匍匐在地,连声道是。
“哀家乏了,张卿家退下吧。”说完,孙太后起身进了内屋,一个眼神都没再给张贤。
张贤失魂落魄出了皇宫,一路上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一步走错了,竟然让太后如此动怒。
大雨滂沱。
来接他的张府下人飞快地为他撑伞。
张贤皱眉上了轿。
不!
他突然一巴掌拍在座位上。
孙太后对权势的掌控欲极强,不然也不会在朱祁镇登基后的这么多年,都垂帘听政。
他绝对不信,孙太后会任由朱祁钰坐稳这个皇位!
浑浊的眼睛里再次亮起精光,“转道!去吏部侍郎王亭之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