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朱正一怔,刚沾到地面的脚迅速又收回到被子里,王吉慌忙将被子掖好,又再三确认朱正脸上的膏脂没有穿帮。
朱正这才病恹恹地道:“快请……咳咳……快请母后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孙太后面色紧张地快步走进来:“皇上,伤势如何?”
不待朱正回答,又转过身怒道:“你们这帮狗奴才,究竟是如何保护圣上的!竟让贼人得手伤了圣上,罪该万死!”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王吉吓得腿脚发软,立马倒在地上求饶。
“咳咳……母后……”朱正又是几声咳嗽,差点没将肺咳出来,仿佛他不是受伤,而是久病不治,一不小心就要呜呼哀哉了。
“母后勿怪,是孩儿任性,非要出宫,这才给了贼人机会,”说着,他挤出两滴眼泪来,“若不是太仆寺卿付大人舍身相救,孩儿现在只怕已经和母后天人永隔了!”
“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激动的咳嗽。
“皇儿莫激动!莫要激动!”孙太后立马扔下王吉,转身去安抚朱正。
她头上的珠钗随着动作摇晃,一脸的焦急和关切,仿佛恨不得朱正的伤能移到她自己身上。
端的是
一副慈母的模样。
朱正狐疑地扫她一眼,却依旧什么都看不出来,心中顿时暗忖,这一个个的,都是影帝级别的啊!
要是自己不知道历史,还真会觉得这就是一个母慈子孝的感人场景呢!
“皇儿既是受了如此重伤,那就好好养着身子,母后也不多打扰你了。”
说着,孙太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朝着王吉厉声道,“你们这些做奴才的,都给哀家打起精神来,皇上要是有个好歹,哀家第一个摘了你们脑袋!”
她来得快,去得也快。
望着暖阁的门被关上,朱正幽幽地舒了口气。
这他娘的,装病比真病还累!
不过,看样子今天是没人会来打扰了,朱正挑了挑眉,一招手,让王吉扶他起来。
“陛下,娘娘来了!”
刚要起身,门外又是一声通报。
娘娘?
朱正皱了皱眉,哪个娘娘?
“陛下,清风殿……”王吉脑子快,小声提醒道。
赵筱月!
朱正心头一梗,倒是把她给忘了!
皇帝受伤,大臣来了,母后来了,她这个皇帝老婆要是不来,那着实说不过去。
罢了罢了,朱正翻了翻眼睛,无奈地继续躺在了床上。
这是暖阁的门第三次被打开了。
一阵细细碎碎的环佩叮当,伴着一股子冷香扑面而来,让朱正顿时神清气爽。
赵筱月亲自端着汤药,款款走进来。
“陛下,臣妾听闻陛下受伤,心中担忧非常,陛下身子可无大碍?”
声音如清风拂面,少了点遗世独立的清冷。
朱正一怔,这是真心实意还是又一个来打探虚实的?
随即,他装模作样咳上几声,“朕已无碍。”
“无碍便好,”赵筱月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走到床前,手中的汤药散发阵阵清香,惹得朱正也不由得睁眼瞧了瞧。
“臣妾按着太医的吩咐熬了参汤,这便服侍陛下服用。”赵筱月一双素手拿着汤碗,又拿起底下的玉勺,舀上一小勺。
薄唇轻启,将那汤药稍稍吹凉些,再仔仔细细递到朱正唇边:“陛下,小心些喝。”
话语轻柔,面容端庄沉稳,可那紧捏玉勺的小手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朱正张嘴,目光却在她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上打了个转。
这个女人,平日里浑身上下都透着清冷,今日却再不知不觉中平添了几分媚意,让人浮想联翩。
这碗参汤一口一口喂着。
日头悄悄落下,不多时便已是夜间。
朱正
躺在床上,怕穿帮,轻易不敢动弹。
赵筱月也不说要走,就这么靠在床边,朱正问什么,她便柔声答什么。
可两人本就相处不多,哪有那么多话要说,不多时,朱正便再也寻不出话题来。
暖阁里陷入一阵暧昧的寂静。
昏黄的烛火闪了闪。
都说灯下美人,赵筱月清冷的脸庞在这昏暗的灯光里更加动人起来。
“陛下……”
突然,赵筱月幽幽开口,声音隐隐有些抖动,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温柔,像只小猫的爪子,轻轻在朱正心上挠了一下。
朱正连忙睁开眼。
“天色以晚,不如臣妾这便伺候陛下清洗……”
她越说声音越小,头也渐渐埋了下去,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
朱正循声望去,却见那雪白的肌肤上,都起了可疑的红晕,连耳根子都泛着令人怜爱的粉嫩。
朱正看呆了,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赵筱月低着头,轻咬唇齿,眸光水润,脸色绯红,一双手已经止不住的绞弄着自己的衣角。
想起那日母亲和她说的话,她终是出声道,“今晚,便让妾身留在此侍寝吧……”
声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