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心神一敛,颇为诚恳地道:“对不住,诸位,是祁某考虑不周!此番冲撞了先生,祁某在此诚心道歉。”
众人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但依旧对着朱正怒目而视。
毕竟,这可不是小事,再说了,瞧他两手空空,连身后的小厮也是什么都没带,该不会是真的没有打算给先生送束脩吧?
他不送是他的事,可要是惹恼了先生,一气之下今日不开堂讲课了,他们这些人岂不是要捶胸顿足,当场气到吐血?
毕竟,他们可都想知道青莲先生今年会押什么题,这关系到所有人的命运啊!
朱正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一圈,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干得不地道,有心弥补,当即便道:“能否请管家为学生安排一副笔墨?学生这便写一幅字,赠予先生,全当束脩。”
“你是不是有病啊!”
“以为自己夺了个诗会魁首,飘了吧?”
“青莲先生当世大儒,岂能由得你小子如此胡闹!”
……
人群里,有人大声斥责起来。
的确,朱正此时又不是什么当世大家、绝代书圣之类的,就这么轻描淡写说我写一幅字给先生啊,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但到底
是天下书院这样的地方,饶是被朱正如此胡闹,管家虽心中不喜,却也依旧颇有风度的叫人送来了笔墨纸砚。
宽大的桌台上铺好宣纸,朱正提起那支明显是临时找来的廉价毛笔,深吸一口气。
提笔下去,顿时如行云流水,龙飞凤舞一番,一气呵成!
众人见他气势不凡,连忙凑过去,却见那上头稳稳的写了个“祁”字。
“字……是好字……”
“遒劲有力,力透纸背!”
“就是我总觉得他有病!”
“对,他说要献字,却又写的是自己的姓氏,真的是自恋成狂了……”
人群这次没有暴动,但却窃窃私语起来。
更有些人,甚至夸张的向后退了两步,想离朱正远一点。
“还是把人赶出去吧?别在这耽误事了。”
“就是,万一真是什么脑子进水的毛病,伤到先生可怎么办?”
“快把他赶出去吧!”
“赶出去吧!”
有人小声试探,却又不敢冒头。
管家此时脸都黑了。
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他若真把这幅字送进去,青莲先生不把他皮给扒了!?
“管家,借一步说话。”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
一道略带阴柔的声音突然想起。
众人忙看过去,却是朱正身后站着的王吉。
此时他一身书童打扮,简陋却不失体面,虽只是个太监,但长年累月在宫中,又是跟着皇上办事,王吉的身上也萦绕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气质。
一般人家,怎么会有这样气派的小厮?
众人心生疑虑。
管家也有些迟疑,当即跟着王吉过去。
两人背对着一干学子,管家刚要问有何事。
却见王吉自怀中掏出一块黄澄澄的令牌来!
管家接过一看!
顿时如遭雷击,腿都有些发软,口干舌燥,不可置信地盯着王吉,又回头望了望老神在在的朱正,豆大的汗瞬间滑落。
“管家,可知该如何行事了?”王吉依旧和声和气。
可管家却只感觉自己头上悬着一柄锋利的尖刀,稍有不慎便要送他去见阎王,当下点头如捣蒜。
脚底一抹油,飞快朝外跑去!
“怎么回事?管家怎么走了?”
“怕不是出去叫护卫来赶人了!”
“哈哈哈哈,我就说这人有毛病,还是快点赶走他,咱们好等先生来讲课啊!”
众人纷纷侧目,幸灾乐祸。
杨继平等人虽有心上前维
护朱正,奈何朱正前面的举动实在太过嚣张跋扈,甚至有些坏了天下人的规矩,这让他们根本无法为他辩护。
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不一会。
草堂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连忙看去。
却见一老者急急忙忙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不少面容肃杀的护卫。
老者大约五十多岁,须发半百,神态苍老,可眼神却无比锐利,一袭青衫随意的挂在身上,空荡荡地,看着就一副不修边幅、不拘小节的模样。
倒不似那些迂腐的读书人,也不像那些自持身份的所谓大儒。
朱正一眼便觉得,这青莲先生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至少从外表看起来没那么迂腐。
护卫快一步上前将朱正团团围住,组成一道人墙,隔开了哪些议论纷纷的书生。
“瞧,这便是要赶人了!”
“居然惊动了先生亲自出来,看来是很生气!”
“嘘,都小声些,别让先生注意到咱们……”
人墙外,学子们议论纷纷,连杨继平等人都眉头紧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人墙内。
青莲先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朱正面前,双手一拱,恭敬地施了一礼道:“不知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