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先生带着朱正径直走到草堂中,又引到了最前排的座位。
此时,座位上已经坐满了王仲、陈笃等人,还有不少名门学子,个个都是家世不凡。
他们一见青莲先生过来,赶忙站起来行礼:“见过先生。”
“唔……”青莲先生眼都没抬一下,随手挥了挥,“你们去后面坐。”
又转身对着朱正恭敬道:“祁公子,你坐着第一排。”
朱正也不推辞,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大刀阔斧往前排一坐。
还不忘回头招呼已经傻了的杨继平、高全和沈兴。
“过来啊,还在那愣着干嘛?先生就要开讲啦!”
“啊……”
“这就过来……”
三人顿时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跑进来。
前排一共就四个位置,这下,朱正一行便是彻底将前排占了。
原本坐在这里的王仲等人,全部都要往后挪。
偏偏高全好死不死的爱显摆,占了人家的座儿,得了便宜还卖乖道:“真是多谢王少爷了,既然大家如此厚爱,让座给我们,那高某,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他朝里一挤,瞬间将王仲挤到了身后,自己一屁股在前排坐了下来。
王
仲眸中火光大盛,却碍于青莲先生和众多学子都在场,当即只能忍气吞声,将一腔怒火全部压制下去,望着高全的目光却变得狠厉无比。
又扫了一眼笑容可掬的朱正,心中恨意愈盛!
冷哼一声,一甩长袖,一言不发的带着众人往后排走去,走时,还不忘收敛怒气,朝着青莲先生恭敬施了一礼。
这便是这些贵族公子的厉害之处,你明知道他此时心中已经想将你大卸八块,可礼仪做派上,却寻不出他半点错处。
高全得意的望着王仲等人退去,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杨继平却苦笑一声,低声道:“你今日这事干得可有些欠考虑了。”
高全不服气地道:“怎么?平日里受他们的气还少?今日好不容易扳回一局,我心里正乐呵着呢。”
杨继平扫了一眼朱正,见他没注意这边的动静,这才凑到高全身边小声道:“南京王氏可不是好惹的,当初王仲都差点娶了皇上的女人,若是你今后入朝为官,少不得要和王家打交道。”
他舔了舔嘴唇,“你现在得罪了王家的嫡长子,等到了朝堂之上,他们能让你有好日子过?”
此言一出,
高全顿时清醒,浑身冒出一身冷汗。
他刚才有些得意忘形了,万一这次真考中,不就等于落到了王家的砧板上,任人宰割了?
当下有些心慌,惴惴不安道:“可……那如今我该如何是好?”
杨继平愁眉苦脸,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拍拍高全的肩膀,长长的叹了声气。
“当今圣上,求贤若渴。”忽然,斜里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
高全回头看去,却见朱正身边那个叫王吉的小厮,正浅笑看着他。
王吉投给他们一个宽慰的眼神,继续道:“两位公子不必担心,当今圣上英明神武,乃是千古明君,定不会让二位公子这般人物明珠蒙尘的。”
“也是,他王家再厉害,能厉害得过皇上?我就不信了,这朝堂,难道真就被这些高门大户把持?子荣兄,你可别瞎担心了,咱们只要忠心于皇上,忠心于大明,就不用怕这些牛鬼蛇神。”
高全心里虽说仍是对王家有些犯怵,但好歹也是有了些底气。
这话传到前面的朱正耳朵里,惹得他几不可见地笑了笑,但也不接话,一双眼睛只盯着前面已经准备好讲课的青莲先生。
众多学子们
也对这堂课抱着极大的热情。
连续三次押中考题已是奇迹,而这个奇迹能否在这次恩科中演出,足以吊起所有人的胃口。
青莲先生轻轻敲了敲案上的小木板,清脆的一声响,底下顿时安静下来,只剩树上几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好不快活。
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色。
“学堂之设,其旨有三。”
苍老浑厚的声音在草堂徐徐响起。
众人耳朵竖起,个个全神贯注,一个字都不想错过。
“所以陶铸国民,造就人才,振兴实业。国民不能自立,必立学以教之,使皆有善良之德,忠爱之心,自养之技能,必需之知识,盖东西各国所同……”
“日本则尤注重尚武之精神,此陶铸国民之教育也。讲求政治、法律、理财、外交诸专门,以备任使,此造就人才之教育也。
分设农、工、商、矿诸学,以期富国利民,此振兴实业之教育也。三者孰为最急策?”
青莲先生不急不缓说完,目光便在诸多学子中扫射。
朱正听得此题,顿时也有些正视起来,原本懒散的坐姿不由自主的端正了些。
这是一道典型的会试题,一般来说,会试有三场
,分别考史论、各国政治艺学策、四书五经义,学子们根据出题来破题、答题,按得分高低来排列名次。
青莲先生这道题,讲的便是国策。
历朝历代,科举制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