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问斩……”赵正阳一惊,满目不可置信。
这还没查清楚幕后真凶呢,刘大路一家要是真杀了,那就没有任何线索了!
赵正阳错愕地盯着朱正,却见他嘴角闪过一丝冷冽。
他突然明白过来,莫非陛下……是想逼着孙太后出招。
圣旨一下,太后一党难道真的会眼睁睁看着刘大路一家被斩首?
窗外的阴风呼啸而过,外头又下起了大雪。
一道飞鱼服自暖阁缓缓走出,赵正阳牙关紧咬,快步向宫外走去。
天很快便亮了。
昭狱内,血腥味混合着绝望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直皱眉头。
“开饭了……开饭了……”
狱卒推着食车,像扔狗食似的将手里的饭菜扔进牢内。
刘大路翻了个白眼,叫嚷道:“奶奶的,天天都是些剩饭馊菜,等老子出去了,定要叫你们都尝尝这饭菜的滋味!”
“好好吃你的饭!都进昭狱的人了,还妄想着出去呢?”
狱卒冷笑一声,递过一碗特别的饭菜。
刘大路接过,顿时乐了,“哟,今儿这饭菜可以啊,还给老子加了鸡腿,老子就说嘛,老子是皇亲国戚,这
鸡腿,是两位国舅爷让你们加的吧?”
饿了这么多天,他顾不上礼仪,直接伸出黑漆漆的手捧起碗里的鸡腿啃了下去。
“快吃吧,吃完好上路。”
狱卒懒得理他,跟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刘大路一愣,拖着人道:“什么好上路?你给老子说清楚。”
“断头饭都吃了,今儿午时你可就要上断头台了,”狱卒指了指刘大路手里的鸡腿,不屑道,“路上做个饱死鬼啊……”
“哐当……”
刘大路心中一咯噔,手里的碗猛地砸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不……不可能……断头饭?”
“不可能!谁敢杀我?我是太后娘娘的亲戚!我是皇亲国戚!敢杀我?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刘大路疯了似的摇晃着牢门,叫嚣着要见太后。
“放老子出去!老子要见太后!老子要见太后!”
太后说过会保他性命,什么断头饭?一定是假的!就是赵正阳那个乌龟王八蛋为了逼供,成心吓唬他的!
“赵正阳!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走狗!你他娘的有本事就出来,别躲在暗处当小人!”
“奶奶的!”
刘大路破口大骂,嘴边的唾沫星子四处飞溅,“让老子见太后!你们谁敢杀老子,就不怕太后娘娘诛你们九族吗?!”
昭狱里被他闹腾起来,狱卒眉头紧皱,喊道:“来人呐,把他拖出来,上囚车,早些到刑场,让咱们这个皇亲国戚早些认得黄泉路!”
“你xx妈放屁!谁敢押老子去刑场?等老子出去了,叫你们全部死无全尸!”
刘大路跳起脚来,眼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是不可置信!
毕竟他的岳父大人,可是托人跟他保证过了,只要自己拼死不招,就一定有办法保他周全。
“死无全尸?”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刘大路惊得抬起头,却见一道暗色的飞鱼服出现在拐角处。
“你……赵正阳……赵正阳……”刘大路瞪大了眼睛,骂道,“去你妈的赵正阳,你快把老子放了,不然,得罪了太后,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正阳斜他一眼,面色冷峻道:“捆了,拉去刑场。”
“是,大人。”
刘家人全部被拉出昭狱,一行人拷着枷锁,双脚的铁链子在地上摩擦出刺
耳的声音,浩浩荡荡被拉往刑场。
刘大路骂骂咧咧跳起脚来,一路都不曾消停。
尽管心中恐惧,但还是坚信太后不少眼睁睁自己这个侄女婿死!
冬日里,午时的阳光也没有温度,刑场位于西市的菜市场口子,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刘家人牵涉的太多,一家上下几乎全部被判了死刑。
刑场就这么大,没法一次性全部砍完,本着重头戏在后的原则,刘家那些无关痛痒的外围亲戚第一批被送上了断头台,齐刷刷跪下。
刘大路被关在囚车里,一脸的怒意。
死死盯着赵正阳道:“姓赵的,你别得意,老子把话放在这,我刘家人,你一个都杀不了!”
“老子是清白的,老子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婿!你等着瞧,待会太后赦罪的懿旨一到,我看你怎么收场?”
“太后赦罪的懿旨?”赵正阳冷哼一声,“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罢,他转头朝上头主持行刑的官员点了点头。
那官员得令,将手中令牌扔到地上,发出锵的一声:“行刑!”
“噗——”
满脸横肉杀气四溢的刽子手一口
老酒喷在断头刀上,高举在空中,散发着森然寒光。
刘大路心惊肉跳地望着跪在上面的刘家人,但嘴上却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咆哮道:“老子不信你真敢砍,你这是玩火自焚。”
赵正阳眼神冷冽,根本不为所动。
只见那断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