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兴眼底闪过一丝凛冽,面色却依旧如常。
他将张文远扶起来,好生安抚道:“张大人稍安勿躁,不要如此焦急
,陛下派本官来湖广,那就是对咱们湖广的信任,你可不要误想了陛下的好意。”
“陛下是天子,咱们做臣子的自然不能曲解陛下的意思……可这调粮……咱们确实有心无力啊!”张文远抹了抹眼泪,一脸苦相。
沈兴笑了笑:“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先想想办法嘛……”
他将尾音拖得老长,目光也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光亮。
眼下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需得不动声色地将这事儿揭过去,容后再找机会探听虚实。
但这表情落在张文远眼里,便被理解成了沈兴打算帮湖广一把,将这事儿给他们圆过去了。
顿时心下一喜,破涕为笑,换上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一拍大腿道:“诶,诶诶,还是沈大人高见,咱们一块儿想想办法嘛!”
“走走走,沈大人,咱们回去喝酒,这武昌府还有好多好地方您没去过呢!咱们先去放松放松,再来想办法!”
沈兴微微点了点头,又和张文远说了几句客套话,两人便相谈甚欢地离开了粮仓。
守门的章老头见热闹渐渐远去,这才趿着破了个洞的烂布鞋,摇摇晃晃走到门口,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又默默将大门关上。
一切如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