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不耐烦了吗?!”孛罗华气急败坏地抹掉脸上的臭烘烘的液体,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去。
下一秒。
铺天盖地的臭鸡蛋、烂菜叶子呼啸而来。
“快!快放车帘!放车帘!”喜宁眼疾手快,连忙将车帘子拉下。
饶是如此,也抵挡不住外面遮天蔽日砸过来的东西。
两人瞬间成了落汤鸡,身上湿漉漉一片,散发出难以言明的恶臭味!
呕……
养尊处优的两人当场就大吐了起来。
“阿鲁台!你他娘的给老子滚过来!外面到底怎么回事?”孛罗华对着外面随行的瓦剌将领,大吼了起来。
“孛罗华大人,我、我们的队伍被大明的百姓堵上了……”
“外、外面好多人……”
“什么?”孛罗华大怒,“这帮贱民!阿鲁台,给命令你,给我立刻、马上杀光他们!”
“大人!万万不可!”喜宁看着孛罗华气得脸色赤红,心里也有些怕他一时冲动坏了事。
连忙拦住孛罗华,道:“大人,眼下咱们得求着大明开互市,这时节可不能节外生枝啊!忍一时风平浪静,您可千万不能下车跟这帮贱民起冲突啊!”
孛罗华更加大怒,吼道:“怕什么!我是使臣,这帮贱民辱我,那就是辱我瓦剌!下去杀几个贱东西,难不成他朱家皇帝还能真砍了我不成?”
他大口喘着粗气,眼中的红光都快要喷出来。
喜宁生怕他就这样冲下去杀人,一把
拦在车门口,大声道:“大人,理是这个理,这帮贱民着实让人气恼,可您今儿要是下车伤了人,咱们也就占不到理了!到时候破坏了重开互市的大计,您回了瓦剌,如何向可汗交代?”
“难不成就要这么忍着?”
孛罗华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一脸的怒意简直比炸毛的狂狮还要骇人。
喜宁虽然也很气,但他显得冷静得多。
一边手忙脚乱帮孛罗华扯去身上的烂菜叶子,一边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大明百姓,满脸阴狠道:“大人请放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今日这耻辱,决不会白受。”
“等互市重开,草原上有了粮食和盐巴,咱们的大军就又可以重振威风!”
“到时候,咱们的铁骑势必要踏碎这狗屁大明的领土!这帮贱民,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孛罗华冷哼一声,虽然脸上怒意不减,但还是把喜宁的话听了进去。
他当即下令,让使团继续前行,尽量避免与沿街的百姓爆发冲突。
但仅过了半刻钟,外面的闻讯而来大明百姓越来越多。
“瓦剌狗贼,还我儿子命来!”
“瓦剌狗!给我滚出大明!”
“塞外蛮夷,竟还敢踏足我大明领土,就不怕死在你们手上的冤魂,晚上来吞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吗!”
……
很快,街道上,蜂拥而来的大明百姓,把瓦剌使团围了个水泄不通,让这支队伍不得不停
了下来。
另一边。
锦衣卫镇抚司。
赵正阳正在处理公文,突然一名锦衣卫千户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指挥使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咱大明的老百姓把瓦剌使团堵住了!”
“预料之中的事。”赵正阳放下手中的毛笔,不快不慢地说道,张龙,你也跟了我三年了,怎么遇事还是这儿慌慌张张的……”
“大人教训得是,不过据下面的探子来报,老百姓都拿臭鸡蛋,烂菜叶子砸瓦剌使团呢……”张龙喘着粗气道。
“是吗?”赵正阳笑了笑,伸了伸懒腰道,“那瓦剌随行的军队,没有对我大明的百姓行凶吧?”
“这倒没有!”
“算他们识相。”
“大人,孛罗华已经派了好几拨人来求助了,我们现在需要带人马过去救场吗?”
“当然得过去,不过……先让瓦剌使团吃吃苦头再说。叫下面的弟兄们都盯着点,不要闹出人命来。”
“是,大人。”
张龙领命出去,城南那边的状况又更加严峻了。
百姓们一个个疯红了眼,像是不要命似的往孛罗华的马车冲。
瓦剌的士兵们虽然个个面目狰狞,恨不得能一刀一个将这帮贱民给砍成碎片,可到底又碍于孛罗华的命令,根本不敢还手。
他娘的,憋屈!
一个瓦剌士兵拨去脸上的烂菜叶,表情瞬间无比扭曲起来。
这么几个时辰下来,这帮瓦剌士兵早就忍无可忍了,他们都
是草原上长大的汉子,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一声爆喝:“他娘的!你们这帮中原狗!老子今日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草原英雄的风范!老子今日不剁碎你们喂狗,老子就不是好汉!”
“杀!”
“杀了这帮中原狗!”
瓦剌士兵彻底怒了,举起手中的屠刀就要朝着一个老头子身上砍去!
眼见着就要闹出人命,就在这时,外头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锦衣卫奉命护送瓦剌使臣!闲杂人等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