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道:“胎教这事这大可不必,不妥当了,这孩儿才刚成型,你整日和他讲这些之乎者也的,他听得懂吗?”
再说了,朝中那些阁臣,哪一个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古董了?
满嘴的仁义道德,一声的酸腐臭味,他们来胎教,万一将来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牙都没长齐就跟个小老头一样,满嘴之乎者也,那朱正岂不是要抓狂死?
赵筱月却道:“可是他们说,这孩子在娘胎里时,所受的教育将来对他整个人生都有益呢……陛下……臣妾……臣妾最大的愿望,就是生一个和陛下一样英明神武的孩子……难道陛下不愿意吗?”
“……”朱正有点懵,老半天才道:“你真想要?”
“试一试吧。这孩子……总归是被寄予厚望的。”赵筱月道。
这孩子不光是她赵筱月和朱正的孩子,更是朱家皇室的第一个子嗣,将来的地位和成就,都决不能低了!
朱正心里想,居然自己老婆都已有了主意,也就妥协了,但是……谁教不是教呢,他不喜欢那些老腐朽,那就换些有新思想的嘛。
如今管着国子监的青莲先生,已经在心学的道路上颇有些造诣了,又经过自己的刻意引导
,与那些只会摇头晃脑老生常谈的老孺已经有了明显的区别,要是让他来,自己也会放心很多。
便颔首:“月儿是皇后,这孩子也是你的骨血,月儿既心意已决,朕一定支持你。国子监监正青莲先生,为人光明磊落,刚正不阿,不屈权贵,此人一身风骨,才高八斗,堪称大儒,朕便让他每日在宫外讲解经义,来给咱们的孩儿做胎教,如何?”
赵筱月大喜过望,赶忙谢道:“多谢陛下!但……青莲先生管着国子监,我那外甥麒儿也跟着先生在学习功课,若是先生的时间都道宫里来了……只怕……”
赵麒,赵正阳的大儿子,在朱正的授意下,一直跟着青莲先生在国子监学习,而且成绩斐然,堪称神童。
若是青莲先生进宫了,那赵麒又该去哪上学?
毕竟,现在是名师出高徒,现在除了青莲先生还有本事能教他,其他的先生甚至有时候都要被他驳得哑口无言,谁还能教?
朱正明白赵筱月的意思:“你说得对,国子监倒是没什么,那么多教都是一方大才,又有礼部大臣和翰林院的官吏轮流授课,只是,这麒儿……”
他略思忖一番:“不如是这样,让
麒儿跟着青莲先生一起入宫,等将来这孩子生下来,麒儿也当个伴读,如何?”
赵筱月一听,立马站起身来,感激道:“谢陛下!”
伴读就是官名。
从宋朝时开始设置。宋时诸王府及南北院皆置伴读,教宗室子弟读书。辽至明诸王府仍置此官。
皇上在登基前当皇子时设有伴读,在登基后就不设了,因为朝堂里众多大臣可以与他一起读书、学习,可以为他解惑。
皇子伴读无官职无俸禄,只是一个头衔。可是,没有人可以小看这个职位。因为,皇子和太子之间,只有一字之隔。
皇子随时都可能成为太子,而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
只要和太子打好关系,日后自然能够成为权臣。
赵麒在这时候便定位了将来的皇子伴读,也就是说,只要赵筱月这一胎是个皇子,赵麒的将来,就是一片光明!
这对于赵麒本人,对于整个赵家,那是多么的皇恩浩荡。
虽然现在朱见深还没有废黜太子之位,可只要赵筱月这一胎生下来,距离废黜朱见深的那天,还会远吗?
难怪赵筱月这样的激动。
而且,自朱正登基后,又差了兵部尚书于谦当将来的太子少保,也就是说
,将来赵麒整日接触到的,那都是像于谦这样的贤者大佬,这样环境下成长的孩子,能差到哪去?
赵筱月心下的激动还没平息。
又听朱正道:“你一说打这个,朕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何事?”
“朕在想,既然要让先生进宫教导功课,那便将太子也一并接回来,他毕竟年幼,独自在南京待着,也不妥。”
“太……太子……”
赵筱月愣了愣,如今的太子仍旧是朱见深,这个两岁多的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便卷进了朝政阴谋之中,被孙太后带着呆在南京,有家不得回。
可……一旦迎回朱见深,朝中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大臣心猿意马,再者,朱见深一旦回朝,孙太后难道不会跟着一起回来?
当初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她赶出京都,一旦让她回来,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赵筱月看不明白了,朱正是个有大主意的,怎么会突然这样安排?
朱正见她不解,笑了笑:“月儿不比担忧,有道是血溶于水,见深好歹是我朱家的血肉,以后说不得也要回来为朝廷效力,咱们家的人,总不能比别人弱了去?他们都是我朱家
的孩子啊……”
“陛下……仁德……臣妾遵命。”
赵筱月探究地看了一眼朱正,知道这说辞不过是敷衍她的,但也知趣的没再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