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爹喊娘的声音在身后此起彼伏,小叶充耳不闻,直接出门避祸了。
出门转了一圈。
气消了。
回来没见着秦小娆。
教导员倒是在家。
她于是问教导员,“你妹妹呢?”
教导员头也不抬,回答就仨字——
“送走了。”
那个突如其来的妹纸就像草根似的,砸湖里,还没溅出水花,就飘得没影没踪。
她还来不及生气呢,倒是学校里的同事先炸毛了。
“小叶,你小姑子真的骂你脏蜜?绿茶婊?”
“嗯。”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春寒料峭,残冬犹威。
一问一答的声音,在学校后面小湖边上,惊愕的响起。上午九点半,湖边长椅上,坐着两个很年轻的女孩儿,一个小腹微凸,神色淡然。另外一个满脸惊诧,小脸儿圆圆的,正捧着个热腾腾的包子,小老鼠似的啃着。
从学校正门,到图书馆,约莫要过两栋教学楼。
前面教学楼之间的操场上,传来清甜、板正的第x套广播体操的广播声,趁着学生们做操,吴似雪立马跑来找叶春闲聊天了。
后面的大操场外,有一片小湖。
湖边,种了一排柳树,初春才绽出丁点儿柔软的绿,空气都格外的清新。
叶春闲的腿上,放了一本书。
她手指纤细,柔软,指间,捏着一只钢笔。
钢笔写写画画。
在雪白的纸上,写下一连串符号,数字,字体清冷大气,勾角之间,饶是阿拉伯数字,也能看出几分锐意。
她一边做题,一边简略说了一下昨天没来上班的原因。
吴似雪整个人都几乎要跳起来了。
“小叶啊小叶,你行啊,连人家骂你什么都没搞清楚,你就敢把人往屋里放,她都……那啥了……你就不怕那啥?”
“那啥是什么?”
叶春闲还在纸上写着题呢,眼皮儿都没抬起来一下。
她声音也清清淡淡的。
刚分到图书馆工作时,叶春闲一直被排挤,没别个原因,她文凭太弱,这在随便砸个石头,都能砸到名牌大学高材生的小学校,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女孩子,在层次和高度上,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平常这些老师见着叶春闲也笑,但笑容中,却都带着几分矜持、冷淡。
天子骄子喜欢用下巴尖儿看人。
叶春闲早习惯了——
并不堵心。
吴似雪是叶春闲在学校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她来北京以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除了八卦一点,叶春闲挺喜欢这个热心的女孩子。
“小叶,别算了别算了……”
吴似雪恨铁不成钢,热腾腾的大包子也不啃了,伸手来抽她手中的纸。
叶春闲手一松,那张写满公式的纸,轻飘飘的被抽去了。
叶春闲抻了个懒腰,眯着眼,看湖水中波光荡漾,湖面上的冰渣子还残留几许,在水面上浮着。
她眼神清润润的,像水中透亮的碎月光,颇有几分精灵气儿。
有的吃。
有的睡。
有美景。
有朋友。
……
人该懂知足,这样的生活很好。
“小叶,你别只顾着笑啊,那女人对你怎么样了没?”吴似雪还急着呢。
“没。”
“她怎么就没,上次她可差点害死你啊。”
一提这事儿,吴似雪可不淡定了,她比叶春闲还义愤填膺,满脸焦躁,恨不得现在就去找秦小娆打架。
叶春闲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扯的更柔和。
她想过,人与人之间的机遇,是很微妙的缘分,却从没想过,和吴似雪的相遇,竟然那么戏剧性。
吴似雪脾气爆的不像话,却也很有正义感。
叶春闲永远记得第一次来图书馆当文员时,有看不惯自己的同事,竟然仿着小学生的手段,这么冷的天,弄了盆水,打算她一开门,让她浇个透心凉。是眼前的女孩儿,看见自己微凸的小腹,快步抢了过来。
她先自己一步开门。
那一盆冰水,哗啦一下,全部浇在了吴似雪的身上。
恶作剧的同事们愣住了。
叶春闲也傻了。
吴似雪冻的,直打哆嗦,转过脸,却朝她扯出一抹比阳光还温暖的笑容,紧接着,捡起水盆就往里面砸过去,吼了起来。
“年年岁岁这一招吓唬新人,他妈的你们敢不敢有点创意啊!”
盆子砸在桌角,发出爆裂的声音。
办公室一瞬间,静得惊人。
那天,吴似雪严重感冒,挂了两天的吊水。
叶春闲问吴似雪,如果知道感冒那么难受,你还会不会帮我挡这么一下?大病初愈,病恹恹的吴似雪,吸着稀溜溜的鼻涕,把自己裹的和粽子似的,恹恹道:“要不是看你肚子的面儿上,谁管你。”
吴似雪名牌大学,又是校领导的女儿,她也有傲气。
叶春闲的学历,真是一道坎儿,特别是还被分到图书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