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对您说话多么坦率。”
“好啊!你们躲在这里搞什么鬼啊?”普律当丝突然出现在门口,大声叫道。只见她头发蓬松、衣衫零乱地出现在门口,那一定是加斯东的手作的怪。普律当丝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根本不知道。
“我们在说正经事呢,”玛格丽特对普律当丝说,“我们还得再谈几句,一会儿再过来。”
“好吧,好吧,你们谈吧,我的孩子们。”说完,普律当丝就扭头走开了,还关上了房门,仿佛要加重她说话的语气。
“就这么讲定了,”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玛格丽特接着说:“您不要再爱我了。”
“那我就走得远远的。”
“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个时候,我真是骑虎难下,况且,玛格丽特已经令我失魂落魄了。眼前的这个姑娘,是一个既有快乐又有忧伤,既纯洁又有淫欲的混合体。还有她的病症,令她喜怒无常,容易冲动。这个生性健忘和轻浮的女子,假如我一开始就不能控制她,那么我肯定就会失去她了。
“那么,您讲的话是当真了?”玛格丽特继续说。
“完全当真。”
“可是,这样的话,您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呢?”
“我哪里有机会跟您讲这些话呢?”
“在喜歌剧院那次,”她说,“您被介绍给我的第二天,就可以对我说这些话啊。”
“我以为要是去看您,您会不欢迎我的。”
“为什么?”
“因为第一次见到您时我有点傻里傻气的。”
“这倒没错。可是,您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爱上我了吗?”
“是的。”
“既然如此,戏散场之后,您怎么还能回家去安心地睡觉呢?这就是伟大的爱情吗?”
“唉,您恰恰想错了,”我说,“那天晚上,离开喜歌剧院后,您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不知道。”
“我先是在英国咖啡馆的门口等着您,后来看到您和三位朋友乘坐车子到了家门口。当我见到您一个人下了车,又一个人回家的时候,我心里感到非常高兴。”
玛格丽特笑了。
“您笑什么?”我问。
“没什么。”
“快告诉我吧,求求您了,”我追问道,“不然的话,我会觉得自己遭到了您的取笑。”
“说了您不会生气吗?”
“我有什么权利生气呢?”
“好吧。那天,我之所以会一个人回家,是因为有一个很美妙的原因。’玛格丽特说。
“什么原因?”
“家里有人在等我。”
这句话比一把刀子更厉害,深深地刺痛了我。我一下子站起身来,把手向她伸过去。
“再见。”我对她说。
“我早知道您会生气,”她说,“男人们总是这样,急于知道会叫他们心里难受的事情。”
“可我向您保证,”我用冷冰冰的口吻接着说,像是在证明我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永远死了那份心,“我向您保证,我并没有生气。有人在家里等您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就像我在凌晨3点的时候要同您告别一样,再自然不过。”
“难道家里有人在等您吗?”
“没有,但我必须告辞了。”
“那好,再见。”玛格丽特说。
“您要把我打发走?”我问。
“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那您为什么要让我痛苦呢?”
“我怎么让您感到痛苦了?”
“您对我说,家里有人在等您。”
“想想这件事我就忍不住发笑,”玛格丽特继续说道,“您见到我独自一人进了家,所以感到非常高兴。殊不知,我独自回家,是因为有那样一个美妙的原因。”
“人嘛,常常会产生一种孩子般的快乐,毁掉这种快乐的行为太恶毒了。何不让这种快乐继续留存下去,也好让那个幼稚得像孩子一样快乐的人更加幸福呢?”我说。
“怎么,您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看待了呀?我不是个黄花闺女,更不是一位公爵夫人。我不过是今天才认识您,没有义务向您汇报我的一举一动。就算将来哪一天,我真的做了您的情妇,您也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除了您还会有其他的情人。更何况,您现在还不是我的情人,就这样争风吃醋,将来,即便是有这样的‘将来’,又该怎么办呢?说实在的,我还从来没见过像您这样的男人呢。”
“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爱您。”
“坦白地说,您真的爱我吗?”
“我想,爱得不能再深了。
“这种情况开始于……?”
“自从我看见您走下马车,进了絮斯商店的那一天起,到现在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您知道,这个故事真是太美好了。那么,面对这样伟大的爱情,我应该怎样报答呢?”
“您应该给我一点爱。”我说。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疯狂地跳个不停,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在整个谈话过程中,尽管玛格丽特流露出讥讽的微笑,但我仍然能感觉出来,她跟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