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后……”她想了想，继续说道，“哦，对了，您那个朋友他怎么样了?他的名字叫加斯东是吧?”
“是啊。”我说。
想想加斯东昨晚对我说的那些知心话，再看看普律当丝，几乎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实在好笑。
“那小伙子挺可爱的，他是做什么的?”普律当时问。
“他有25万法郎的年金。”
“啊!真的呀!好吧，还是来谈谈您的事吧。”她突然又把话题转回到了我和玛格丽特身上，“玛格丽特问我关于您的事了。她问我您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您从前有过哪些情妇。总之，凡是关于您这个年龄的男子的事，她都向我打听了。我把我知道的通通告诉她了，还特别加了一句——您是个可爱的小伙子，就是这些。”
“谢谢您。”我又问道，“现在，您能不能告诉我，玛格丽特昨天托您办什么事了?”
“昨天她没托我办事，只是说要把伯爵打发走。不过，她今天倒是让我帮忙办了一件事，我来就是要给她回信的。”
这时，玛格丽特从梳妆间里走了出来。她头戴一顶睡帽，平添了几分妩媚。帽子上缀着一束黄色缎带，专业术语叫甘兰式缎结。
她这样打扮非常动人。
她光脚穿着缎子拖鞋，手指甲也修剪好了。
“您来了啊，怎么样，”看到普律当丝来了，玛格丽特便说道，“您见到公爵了吗?”
“当然见到了!”
“他对您说什么了?”
“他给我了。”
“给了多少?”
“六千。”
“您拿来了吗?
“对。”
“他有没有不高兴?”
“没有。”
“可怜的人!”
讲这句“可怜的人”时，玛格丽特的语气是难以形容的。
“来得正是时候，”玛格丽特接过那张支票，说，“亲爱的普律当丝，您缺钱用吗?”
“您也知道，我的孩子，再过两天就是15号了。要是您能借给我三四百法郎，那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啦。”
“明天早上叫人来拿吧，今天太晚了，没办法换小票。”
“您可别忘了啊。”
“不会忘的。您跟我们一起吃点夜宵吗?”
“不了，夏尔还在家等我呢。’
“您还在迷恋他吗?”
“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亲爱的，明天见。”说完，普律当丝又转身对我说，“再见，阿尔芒。”
她说完便走了。
玛格丽特打开壁橱，把支票扔了进去。
“请您允许，我要躺下了。”她微笑着对我说，然后向床边走去。
“不但允许，我甚至想请您这么做。”
她掀起镶着镂空花边的床罩，拉向床尾。
随后，玛格丽特躺了下来。
“现在，”她招呼我说，“您坐到我身边来吧，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