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谢怀燃偏头垂眸,视线不离开洛白画分毫,“没有试过,师尊给个机会?”
“不给。”洛白画回答。
“真的嘛?”
“真的。”
谢怀燃:“我不信。”
洛白画:“…………”
不信你问什么问:)。
谢怀燃自动将洛白画的无言当成不好意思直接答应他的掩饰,心情颇好地伸手,把人一点点圈入怀中,从背后抱住。
他将脑袋往洛白画的肩窝蹭,声音很轻:“那我只能自己争取了。”
洛白画没有再说什么。
小仙草丝毫不怀疑谢怀燃争抢的能力。
半个时辰前,谢怀燃连玄灵山的门都差点进不来,但现在,都开始抱着他没大没小地求一起睡了。
想到这里,洛白画忽地发觉,他好像真的太惯着谢怀燃了。
虽然……可能拿不出师尊的威严,但是至少要让对方知道,师尊不是想抱就抱、想靠近就靠近的。
洛白画暗暗下定决心——严厉一点。
三秒后,他毫无预料地抬手给了谢怀燃一拳,从对方怀中挪出来,抬脚就走。
谢怀燃没想到还有多余的奖励,又爽又愉悦。
正想烧几句,又发现洛白画已经走远了。
谢怀燃连忙追上去,回味着被打的享受感,跟在洛白画身后,走进卧房。
卧房内宽敞而整洁,还弥漫着一丝浅淡的冷香。
烛火摇曳着暖色的光晕,投在墙壁和屏风之上,隔绝了深夜的凉意。
洛白画在床边站定,瞥了谢怀燃一眼,没想到对方被揍了之后还是跟了过来。
就在这时,谢怀燃蓦然开口叫道:“师尊。”
声音在清净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又带着倦哑,莫名缱绻。
洛白画心头一跳:“怎么了?”
谢怀燃扬起一个轻笑:“清霜峰主殿除了师尊没有别人居住,床榻应该只有一张吧?”
“是。”洛白画下意识回答。
但紧接着,他便察觉到了一个关键词。
床榻。
无数似曾相识的记忆涌进脑海中,洛白画缓缓转头,试探着道:“我可以为你再搭一张。”
反常的是,谢怀燃竟然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乖乖应下来:“不用师尊帮忙,我自己来吧。”
少年转身,顺着洛白画的视线找到了被褥。
他一只手抱起厚重被褥,很快走到外厅,再回来时手中便多了清扫内室的扫帚。
地面很干净,谢怀燃只粗略地扫了几下,便蹲下身开始动手。
动作干脆利落,没过几时便挨着洛白画的床榻,铺好了一个简陋的地铺。
洛白画盯着那一床没有被毁掉的被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不是应该拆床吗?
不过,现在这里没有能拆的床。
难不成是因为地板没办法拆,所以才没动手?
……也有可能是谢怀燃有进步。
一阵欣慰涌上心头。
洛白画心情很好地将干净的里衣递给谢怀燃:“后院有流动的泉水,等我洗过后你再去。”
谢怀燃眉眼盈着毫不遮掩的情愫,接过里衣时指尖勾了一下洛白画的手。
“好,我听师尊的。”他轻声回答。
洛白画被对方过于直白的视线盯到有些脸热,眼睫一颤,垂下眸,转身从卧房的门走向后院。
因为之前在灵池里泡过很久,洛白画没有洗太长时间。
他解下飘带,用发冠将长发束起,指尖凝起一个结界,隔绝了外界。
月白的衣衫从肩上滑落,水声淅沥响起。
接近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洛白画才撤掉结界,还有点恋恋不舍。
这里的水都有灵气,他刚才洗完后,偷偷变成小仙草的形态在水里泡了一会儿,经脉都舒服了不少。
不过,还是天界泉水最养草。
想到泉水,洛白画忍不住,在心底又悄悄骂了归澜几句。
他擦干发尾沾染的湿润水汽,走回主殿之中。
远远的,便看到谢怀燃站在地铺旁边,表情凝重。
洛白画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怎么了?”
听到声音,谢怀燃立刻转头,漆黑的眸底回映着烛火的亮光:“师尊,你近日可有梦魇的症状?”
“没有。”洛白画不明所以。
他走近,看清谢怀燃身边的状况后,神情有些惊愕。
只见一只巴掌大的生物正趴在谢怀燃的地铺上,小小的一只像个圆球,周身燃着火焰,龇牙咧嘴。
“这是专吃人欢愉的妖灵,”谢怀燃说,“若是被它缠住,会一直做噩梦。”
洛白画觉得奇怪:“这是哪来的?玄灵山有结界,普通的妖灵不可能闯进来。”
谢怀燃浓黑的眉眼倏地垂下些许,声音小了些:“我也不知,师尊没被纠缠就好,我这就把它赶出去。”
洛白画伸手:“我来就好。”
被褥上的小圆球妖灵似乎能听懂人言,在洛白画的话音落下后忽然开始颤抖,像是很害怕,一瞬间加大了身上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