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洛白画怎么看怎么奇怪。
但容澈平日只喜欢饮酒云游,不看话本子,根本猜不出洛白画的床榻上还藏着另一个人。
一个胆大妄为,以下犯上,昨天晚上刚把师尊亲到喘不过气,现在又在乱碰师尊的孽徒。
“我听闻你昨天去集市了,”容澈很快换了话题,笑起来,“有没有去酒馆?我给你推荐一种名叫赴云的酒,可香了,谁喝谁知道。”
洛白画听不得这个酒名,要不是因为喝酒,他也不会又被谢怀燃占了一箩筐的便宜。
薄被的遮掩下,谢怀燃还在不安分地乱动,掌心很烫,划过皮肤时引人战栗。
洛白画浑身都软了,生怕下一秒就会露馅。
他再也忍不下去,对容澈道:“师哥,我今日还有不少事情,怕是没时间闲聊。”
容澈若有所思,视线终于注意到了洛白画床上那一堆高起来的被褥。
正想说什么。
下一刻,洛白画又飞速开口:“我过会儿叫人给你送二十坛赴云过去。”
“什么?”容澈顿时顾不上洛白画了,站起身就往殿外走,“那我先回殿等着!”
容澈脚步满是轻快,很快便离开了清霜峰。
洛白画:“……”
容澈听到喜爱的酒时就像被夺舍了一样,啥也顾不上了。
早知道赴云这么管用,他就早提了,也不至于被谢怀燃调戏这么久:)。
被子里,谢怀燃的动作也停滞下来。
洛白画趁机抓住谢怀燃的手,从腰间挪开。
“再这样闹我,我就罚你去扫院子。”他压起眉。
脸上的热度还未消退,洛白画的威胁显得很没有威慑力。
“这么轻的惩罚,”谢怀燃果然没怕,弯起眉眼,“师尊是在诱导我继续犯吗?”
说完,谢怀燃又将手指重新搭到了洛白画的后腰之下。
碰到的位置有些微妙。
洛白画脸更烫了,大早上便要被烧熟。
他唇动了又动,憋了半天,却只憋出一句很轻的:“……滚开。”
“不滚呢?”谢怀燃心情很好,手臂用力,将洛白画圈入拥抱。
洛白画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撞到熟悉的温暖中了。
他完全没有了面对别人时冷冷淡淡的样子,颤着眼睫思考谢怀燃的问题。
几秒后,想出一个答案。
——不滚就讨厌你。
洛白画倏地觉得“讨厌”这个词太糟糕了,完全不严肃,有点像胡闹,还有点像撒娇。
他闭上嘴,不说话了。
谢怀燃随之愉悦起来:“师尊没答案,原来不滚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果然是也喜欢我。”
洛白画还是不说话,稍稍挣扎了一下,发现谢怀燃不放手后,便待在原地不动了。
他能感受到心间无可抑制的悸动。
似乎……谢怀燃说的没有错。
他是有些喜欢的。
谢怀燃的注意力没有离开洛白画,微微察觉到了怀中人的转变。
他心蓦地重跳起来,半晌,浓睫低垂些许,认真道,“小画,我会努力让所有人、甚至魔妖之族都认可我们的,你不需要担心。”
洛白画稍稍抬了下长睫,觉得谢怀燃明明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人,却作这种誓言,有点天真。
可是,他还是禁不住因为这种话而更加心热。
过了好久,洛白画才开口,说了句完全不相关,却难掩心绪的话。
“你又不叫我师尊。”他小声道,用脑袋蹭了一下谢怀燃的肩颈。
中午时分,洛白画给容澈送完二十坛赴云,才带着谢怀燃、宋云初和雁玄出门。
他又恢复成了仙气飘飘的仙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显得有几分难以接近。
洛白画没有先去铸剑坊,而是先带雁玄去了一趟掌门众议殿,准备先将雁玄收入清霜峰。
掌门众议殿有两位掌门不在,剩下的都是不太严厉的,洛白画带着雁玄简单地测了一下资质,很轻松便得到了许可。
“你入峰最晚,”洛白画对雁玄道,“拜师礼就免了,以后记得管谢怀燃和宋云初叫师哥。”
“是。”雁玄面对洛白画话很少。
洛白画没什么可多说的,转而叫上谢怀燃和宋云初,四人一起前往铸剑坊。
玄灵山主剑修,铸剑坊的人会根据收徒大典时每位弟子的资质打造最适合他们的佩剑。
给谢怀燃打造的,是一把通体漆黑,剑身沉重的利刃。
给宋云初的,则是一把轻型利剑。
洛白画检查了佩剑,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便转头道:“你们给佩剑想好名字了吗?若是想好了,就可以用灵力唤醒它们了。”
“想好了。”谢怀燃笃定。
宋云初还在纠结名字,拿着剑不知不觉走到了雁玄身边,试图和雁玄一起商量名字:“你说,叫什么好呢?”
雁玄比宋云初高出一截,垂眼时,视线盯在他给宋云初留下的吻痕位置,那里现在被衣物遮住。
好一阵儿,雁玄才移开目光,回应宋云初的话:“师哥喜欢什么,什么便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