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燃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应该是早就看出了问题的答案。
洛白画盯着谢怀燃看了一会儿。
他下意识要说“叫师尊”,但又想起,每次这么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还不如不说。
手腕上,来自对方的温热很明晰,不断入侵、扰乱他的思绪。
“谢怀燃。”过了一会儿,洛白画叫谢怀燃的名字。
“你和魔族之间有我不知道的联系吧?”他问,“你是魔族,而且地位很高?”
话音刚落下,谢怀燃牵他的力度便骤然增大。
洛白画一个不稳,直接顺着力度跌进了谢怀燃怀中。
他被揽着腰抱住,以一个很亲密的姿势坐到了谢怀燃腿上。
玄白衣物交织,洛白画腰间的玉佩和谢怀燃腰间的平安扣恰好撞到了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小画,”谢怀燃依旧黏人,用唇轻轻亲吻洛白画耳垂的小痣,“你觉得呢?”
洛白画往后缩了一下,伸出手,捂住谢怀燃还想亲的嘴唇:“我觉得我猜的没有错。”
谢怀燃眉眼带上笑意,抓住洛白画的手腕,顺着贴吻对方白皙的腕内侧,直到洛白画开始轻颤才停下。
“嗯……”他回答,“小画很聪明。”
洛白画心尖明显地跳动了一下——他就知道。
不是他聪明,而是谢怀燃的出现太突兀了,再加上可怕的天赋和几乎数不尽的钱财,他早就觉得对方一定不只是普通人。
刚才和稚夜对赌时,这一点又被印证了。
这个世界发生的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以至于洛白画对于谢怀燃和魔族有关系这件事都不那么意外了。
“你藏得又不好。”洛白画小声嘟囔。
谢怀燃将洛白画的手扣在手中,捏着指尖:“那小画会讨厌我吗?还有,不好奇我真正的身份吗?”
不问还好,一问,洛白画直接把手攥了起来,不让捏。
“我不讨厌魔族,但我讨厌你骗我。”他说,“我也不好奇你原本的身份,因为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我。”
这不是什么大事。
洛白画甚至能猜到谢怀燃瞒着他的原因——
仙魔还不到能够和平相处的地步,如果他不知道这件事,就算有一日东窗事发,有人对他们的关系产生质疑,后果顶多也就是谢怀燃被仙道针对。
但若是他早早就知道了谢怀燃和魔族有关系,他就会背负勾连魔族的罪名。
洛白画垂着眼。
就算是想明白了,他还是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
下一刻,他被谢怀燃捏了一下脸。
谢怀燃察觉到了洛白画的低落,动作明显拘谨了起来,含着慌乱:“我没有打算一直瞒着你的,小画,你别生气。”
洛白画不说话,等着对方继续辩解。
“仙族和魔族不合数万年,魔族又满手血污,”谢怀燃抬起手指,指腹轻轻在洛白画的眼下摩挲,“我不想要你因为和我在一起,被别人戳脊梁骨。”
他的动作很温柔,如同触碰他在这世上最珍重的寄托。
然而,洛白画却没有恢复好心情,他真正不开心的时候不太好哄。
“你是怎么打算的?”他问。
洛白画故意把说话的声音放得很冷,谢怀燃被可爱到了,心上一阵痒。
于是谢怀燃忍不住岔开话题:“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不然我把什么都告诉你后,万一失去了吸引力,你不愿意要我了,怎么办?”
不知怎的,洛白画竟然从谢怀燃身上感到了一丝可怜的气息。
就好像每天占他便宜、爬他的床、还趁着他不注意经常偷袭着亲他的人不是谢怀燃一样。
洛白画有点被气笑了。
他要是真的不喜欢谢怀燃,现在能在对方怀里这样乖乖待着?
“别装。”洛白画揍了谢怀燃一下,“快说。”
谢怀燃观察洛白画——明显还在生闷气。
和平时被他烧到的时候不一样。
谢怀燃彻底乖巧了,开始回答洛白画的问题:“小画能看出来,并不是所有魔族都心怀恶意。”
他微微停顿,认真起来:“我想要让魔族从内至外全都改变,变成能为世人所接受的样子,然后我再去往玄灵山,堂堂正正地把你接回来。”
洛白画眼睛不自觉睁大了一点。
半晌,他用掌心去碰谢怀燃的额头:“你生病了吗?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洛白画凑的近了几分。
谢怀燃终于找到了恰当的机会,快速偏头凑上前,填补了二人之间的一小块距离,在洛白画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我没有说胡话,”谢怀燃低声道,“魔族作孽太多,我该填补这份罪恶,不然,怎么配得上你?”
说完,谢怀燃又轻摁了一下洛白画的脑后,咬住洛白画的唇,深入亲了几秒。
“心怀恶意、屠灭生灵的魔族很多,想要改变并不容易,我会尽全力,如果实在难以教化,就杀掉。”谢怀燃说。
这也许要屠掉世间一半的魔族,但是再困难也值得。
洛白画想要